“打不起來的。散了吧散了吧。彆總在我麵前晃來晃去的,故意饞我呢?”
在兩麵宿儺的眼中,既不能打又不能吃的東西,等於沒用,四舍五入不存在。
也就是被黑磨桑落折磨的這段時間裡,他覺得他整個人都升華了,佛係了,耐心和脾氣都好得不得了,不然他可能理都懶得理這隻狐妖。
……從某種角度來說,兩麵宿儺和他那個白癡兄弟、惡羅王,在看不懂人眼色這方麵,真是有異曲同工之處。
都很讓狐狸討厭。
這樣一聯想,大概是被氣習慣了,巴衛反倒心平氣和起來。
“隻是想來告訴你一聲。兩麵宿儺,你對黑磨神下手之日,便是我巴衛取你項上人頭之時。哦,或者留你一命,將你賣入妖怪的花街也未嘗不可。”
打開的扇麵掩住了下半張臉,美貌之名傳遍大地的狐妖微微一笑,為了禦影神社而偽裝出的端莊典雅,被大妖的本質所撕裂。
“我不是風鈴,也學不來心慈手軟的神明。野狐咬人可是很痛的。”
兩麵宿儺挑了挑眉。
“口氣不小嘛,大狐狸。不過有時間在這裡對我逼逼賴賴的,倒不如儘到一隻狗的本分,好好看家護院才是——”
言語間,詛咒之焰暴起,卷起角落一隻麵覆白紙的狼妖送至詛咒師麵前。
目光牢牢鎖定在巴衛的臉上,他懶洋洋地單手擰斷不知名妖魔的脖子,惡劣地一字一頓地繼續。
“花街嘛,還是更適合連本職工作都做不好的狗啊。”
將妖魔的屍體丟給巴衛,兩麵宿儺便大搖大擺、光明正大地往神社內走去,連餘光也不分給狐妖一點。
沒有功夫去追究詛咒師的挑釁,巴衛低頭打量腳邊的狼妖,臉色陰晴不定。
……妖魔?
為什麼在離神社如此之近的距離,他卻完全沒有感覺到?!
在更遠一些的地方。
“被發現了。”
注意到派去監督的麵妖已經被消滅,緋音蹙起眉,心知一旦被察覺,同樣的方法就再難奏效。
禦影神社的那隻野狐,可不是一般難纏的角色。
不過,現在難纏的家夥又多了一個——兩麵宿儺,惡名遠揚的詛咒師,但看他如今兩麵四手的樣子,應當已經被墮落神明血液給異化了。
“墮落神明……我討厭她。她會搶走夜鬥的,父親大人。”
緋音尋求安慰般,依偎向身旁的妖魔。
那妖魔的眼睛毫無生機,更像是散發著奇異光芒的珠寶,將一切映入眼中。
………………
…………
……
另一邊,黑磨桑落和禦影這對師生的氛圍則相當融洽。
今天神社迎來了沒見過的信徒。
是一行打扮頗為奢華的貴族隊伍,侍女、護衛、廚師、侍從等就有數十人,簇擁著身穿壺裝束的貴女。
因為對方戴著市女笠,笠上的蟲垂簾將容貌完全遮擋起來,隻能瞧見胸前赤紅的懸帶,與柳枝新綠般鮮嫩的外衣相得益彰。
禦影說,這打扮、這家徽看起來不像是本地附近的貴族,好像是途徑神社,特意前來參拜的。
這樣一位年輕的貴女,能在緣結神的神社裡祈求什麼呢?
當然是和心上人的大好姻緣啦!
兩個人就像興奮的小孩子,一人端著茶杯,一人抱著巴衛的甜食盤子,擠擠縮縮地躲在拜殿後,豎起耳朵仔細聽。
雖然黑磨桑落不是被祈願的緣結神,可距離這麼近的情況下,就算不是自己的信徒,隻要想聽,還是能聽見凡人的心聲的。
拜殿前的鈴鐺被拉動,發出叮鈴鈴的清脆響聲。
那位貴女溫柔又隱含忐忑期待的心聲,便也響在了兩位吃瓜神明的腦海中。
【緣結神大人,信女在此,請保佑我此去一切順利。】
【請保佑我能獲得美滿的姻緣。】
【請保佑我,能被五條家的新家主、那位悟大人選中,成就家族的榮耀。】
黑磨桑落被好大一口瓜噎住。
五條家的新家主,又說是“悟大人”,那麼“五條悟”……怎麼想都應該隻能是那個人了吧?
——五條先生不但回五條家當了家主,還要娶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