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譫妄(2 / 2)

回想起監察者不加掩飾的覬覦眼神,夏明餘湧起一陣反胃。

再多被監察者看一眼都要折壽。他決定明天帶著行李去教會,不管覺醒成沒成功,他都不會再回這個鬼地方。

上一世,夏明餘在統一宿舍住了很久。因為貧窮,也沒有人脈,他沒有條件置換住宿場所,隻能忍受監察者後來愈發越界的監視和偷窺。

不過,監察者沒有什麼實質性的行動。

這當然不是因為他有良知,而是夏明餘的這幅皮囊受到了太多“青睞”,監察者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得罪不起那些人物。

回想起那些狼狽又倒黴的經曆,夏明餘在硬板床上輾轉反側,最後乾脆起來做平板支撐。

這幅身板的基礎素質實在太差了。

一直到後來流落荒墟,夏明餘遇到了一個姓殷的好心哨兵,受他不少照顧,還向他學習了近身格鬥技巧,這才一點點把底子練起來。

這一次,夏明餘要更早掌握生存的主動權。

夏明餘鍛煉到了深更半夜,匆匆忙忙地衝了個冷水澡。今夜基地的供水很足,夏明餘強迫自己不去想背後的原因。

因為極度的疲倦,他一沾到枕頭就睡著了。但對夏明餘而言,這一夜注定不會平靜。

夏明餘做了一場無比漫長的夢,漫長到他體感上像經曆了億萬光年。

他沉在海底最深處,亙古不變地凝視這片大地的興榮更替。

潮濕陰暗的青綠石塊折射出不符合光學原理的璀璨,又在他的注視下成了一灘黏液,散發出腥臭的氣味。

角錐祭壇上好像雕刻著什麼東西,隱隱綽綽……像某種詭異的符文。而每當夏明餘嘗試看清時,符文就會蠕動起來,令人頭暈作嘔。

虛空中傳來聲音,彷徨的、淒迷的、痛苦的。

祂在呼喚他。

祂在引誘他。

……祂,是什麼?

夏明餘猛然驚醒時,伸手摸了摸額頭。滾燙得像即將高燒致死,但身上都是涔涔冷汗。

瘋了,真是要瘋了。

夏明餘的心臟還在餘驚未定地狂跳。沉入夢境裡時,他隻覺得痛苦,甚至……悲傷。而醒來時,龐大未知的恐怖席卷了他。

這種恐怖甚至不可名狀、難以言喻,那段記憶刀刻斧鑿地劃出棱角,讓夏明餘無路可退。

難道這就是譫妄?

這種程度的精神汙染,夏明餘還是第一次體會到。他終於能理解,為什麼那麼多人會承受不住譫妄期而自行了斷。

宿舍的小窗透進清晨稀薄的光。已經天亮了。因為流了一身冷汗,夏明餘衝了個熱水澡。簡單洗漱後,他背上背包,離開了基地。

他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深究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在末世,生存本身就是第一要務。

忘了曾經是誰和夏明餘說過,“彆活得太明白,糊塗是福。”

當了太久的普通人,也太久沒在南方基地生活,夏明餘問了一路“教會該怎麼走”。

很奇怪的是,夏明餘好像從來沒在哪個基地中見到過教會,因此對教會的認知還停留在想象的層麵。

而其他普通人也和夏明餘一樣,並不清楚教會的具體地址。

夏明餘七拐八拐,最後誤打誤撞地來到了哨塔前。

南方第一基地的哨塔,也被稱之為總哨塔,外形宏偉壯觀,通體白色,內部結構錯落有致,和管理向導的聖所並稱為“末世兩大建築”。

三年前,第一任首席哨兵敖聶就是在這裡被任命。

而很快,三年後的現在,第二任首席哨兵謝赫也將站在總哨塔的頂端,被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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