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奧已經在招待三位哨兵客人。
在夏明餘出現後,他瞥了眼麵前的客人,聲音不大不小地輕嗤道,“啊,果然是安東尼奧的魅力不夠大嗎?客人們總是在東張西望呢。”
夏明餘先去擦洗切薩皮克留下的杯子,聽到這句話後,他在心裡重重地歎了口氣——要開始了。
哨兵立馬回應道,“怎麼會呢?我今夜可是特意為你而來的。”
安東尼奧的語氣千回百轉,“親愛的客人,您先把眼神收回來再說這話,可信度大概會高一些呢。”
一陣冰塊落入酒水的清脆聲音後,安東尼奧又道,“我的新同事還很青澀,你們太熱情的話,會嚇壞他的哦?”
哨兵的語調又上挑起來,“新來的?”
安東尼奧的眸光垂了下去,露出有些失落的神情,“是啊,他真好看呀,安東尼奧會不會因為他失業呢?”
安東尼奧自憐自艾起來,“到時候,安東尼奧就成了失樂園路邊無家可歸的流浪狗,隻能祈求著客人牽回家呢。”
他這麼說著,狀似不經意地抬起脖頸,那裡有著被項圈緊緊箍住過的痕跡。
這下,哨兵們的注意力又全被勾走了,不再提及一旁默默洗杯子的夏明餘。
夏明餘把高腳杯放進酒櫃裡,坐回吧台前。他拿綢巾細細擦淨手指,再抬眼的時候,麵前已經坐了一位哨兵。
夏明餘溫柔地微笑道,“客人您好,想來點什麼?”
哨兵身上有很嚴重的基因異變,銀發綠眸,眼下一圈深重的陰影。他道,“有沒有安神的酒品?能讓我喝醉之後好好睡一覺。”
夏明餘推薦了一款價格親民的酒,隨口關心道,“您最近是經常陷入譫妄嗎?”
“譫妄?也算是吧。”哨兵道,“我最近被教會召喚去覺醒異能了,天使說,譫妄纏身是正常症狀。”
提到“異能”時,他刻意地對視上夏明餘的眼睛,想要從那雙瀲灩多情的桃花眼裡看到崇拜。
夏明餘配合地眸光蕩漾了一下,問的卻是,“……天使?”
哨兵不明所以,“嗯?”
夏明餘把調製好的酒杯遞給他,微微一笑,“請享用。”
他語氣平淡,但有安撫人心的力量,“據說,譫妄夢境與超自然的存在相連,神魔會通過譫妄傳達旨意,所以您的天使才會說,這是正常症狀。”
酒吧頂燈的流光映入酒麵,又晃蕩在夏明餘柔情似水的眼中,襯著眼尾妖異的魔鬼紋,有種說不出的反差風情。
哨兵單指彈了彈杯口,清淩淩的一聲響,他挑逗地說,“是啊,您就是我的天使。”
夏明餘仿佛沒有聽到這句話,無動於衷地笑道,“和平年代的哲學家喜歡用幾個詞打發夢的問題,認為這是意識的補丁。您的天使,或許是意識中的能動性想象呢。”
哨兵的嘴角僵了一下,這個酒保在說什麼東西?
但他還是坐在夏明餘麵前,努力壓下不耐,看夏明餘一杯杯地調後麵的酒,語氣平緩地說弗洛伊德的解夢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