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在霧氣縈繞中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睛,吃飽之後的困倦讓他此刻很想回家睡覺,也不知道星澄哥哥有沒有等他回家。
“基地那邊已經派人過來,所以你現在怕是有點麻煩,暫時不能離開。”
徐葉寧的一句話將虞安的注意力拉了回來,虞安微微睜大眼,基地派人過來乾什麼?周夏哥哥為什麼不能離開?
傅雲殊拉住虞安的手臂,對上他不解的目光,耐心解釋,“基地嚴令禁止異能者惡意傷害普通人,應該是研究所已經知道周夏的事。”
至於基地會對周夏進行什麼樣的處罰,目前沒人知道。
虞安擔憂地追問,“那研究所裡的叔叔阿姨會打周夏哥哥嗎?”
他從小跟著溫珣往研究所裡跑,算的上在那裡長大,認識很多研究所裡的爺爺奶奶,叔叔阿姨。
在虞安眼中,他們都非常好,因為他們會經常給他投喂小點心,還會偷偷帶著他到處玩。
但生氣時候的叔叔阿姨也會板著臉凶人,虞安覺得他們能做得最凶的事也就是打小孩的屁股。
傅雲殊沉默了片刻,眉頭顰蹙,雙唇抿緊,欲言又止地看著虞安,他該怎麼告訴這小家夥,研究所裡的人是會殺人的。
“哥哥……?”
虞安心中不免焦急,扯了扯傅雲殊的衣袖,期盼著他的回答,就在這時,顧二笙歎息一聲,把虞安拉到他麵前。
“首先,不要害怕。”顧二笙表情嚴肅,豎起食指,在虞安點頭之後才告訴他,“按照慣例,違反研究所和平準則的所有人,都會被判處死刑。”
顧二笙往周夏那裡看了一眼,語氣同情,“所以,周夏多半是死定了。”
虞安腦袋一嗡,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宛若是受驚的小倉鼠,揣著小手半天沒有反應,沉浸在震驚中回不來神。
一隻悄悄靠近的小兔子豎起耳朵,偷聽到消息後蹦躂著跳到兔幺身邊,嘰裡咕嚕跟它告密,兔幺聽得耳朵都嚇得豎了起來,倒是和虞安的反應很相像。
虞安慌亂地抓住顧二笙的手,快要哭起來,“不可以不殺周夏哥哥嗎?”
“規矩擺在那裡,我們又沒什麼辦法,我們隻是小孩子而已。”顧二笙攤手,不過他忽然想到了什麼,在虞安耳邊說著悄悄話,“不過你可以去向你爸爸求助,他們肯定會有辦法。”
以溫珣和藺淮塵在研究所裡的身份,保一個人並不難,就要看他們願不願意出手。
虞安急不可耐,“那我去找爸爸。”
說完,邁著小短腿往教室外跑去,虞安心中急切,幾乎是一股腦地往前衝,但跑了沒幾步,腳下卻突然懸空。
頭頂上傳來一道嚴肅蒼老的聲音,“莽莽撞撞的像什麼樣子,溫珣和藺淮塵就是這樣教你的?”
虞安茫然抬頭,正拎著他後衣領的中年男人頭發花白,眉心緊縮,臉上的每一道皺紋都透露著威嚴的氣息,是一眼就能嚇哭小孩的凶相。
虞安心一抖,“莊……莊爺爺。”()
莊業興,資深A級異能者之一,高級裁決官,同時也是虞安在研究所裡最怕的人,沒有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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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其他和藹親和的長輩不同,莊業興會用他那張不怒自威的臉,以及時不時的嗬斥榮登孩子最怕者的榜首。
哪怕虞安平日裡是最乖的孩子,也沒少被對方罵。
莊業興提著虞安就如同提著小雞崽一樣,他濃密的眉毛皺在一起,仔細檢查虞安的身體,確定沒有任何外傷才把他放下來。
在他的視線下,虞安下意識站得筆直,兩隻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褲縫上,目光堅定,仿佛隨時可以揮舞著他的小拳頭上戰場打敵人的膝蓋。
“嗯,男孩子就該這樣。”莊業興十分滿意,伸手在虞安的胳膊上捏了捏,剛剛舒展的眉毛再次重聚,“你的肌肉呢?”
虞安心虛地低下頭,“爸爸說我應該多長肉肉,軟軟的肉肉,肉肉多了,自然就有肌肉了……”
莊業興顯然對這個說法很不讚同,但看看虞安這瘦瘦小小的模樣,要他短時間練成一身肌肉似乎也不太現實,索性便放過了他。
“你剛才是要去哪裡?”
虞安垂下腦袋,“去找我爸爸。”
莊業興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重點放在徐葉寧身上,徐葉寧文質彬彬對他點了點頭。
莊業興立馬翻了個白眼,彆以為他不知道這小子一肚子壞水,讓虞安去找溫珣和藺淮塵肯定是這小子的注意。
莊業興:“不準去,等會兒我送你回去。”
虞安抬頭看了他一眼,掂量了他們之間的差距,自知反抗無效,蔫噠噠地回到小夥伴身邊。
在莊業興到來之後,教室裡便陷入死一般的沉靜,巨耳兔們察覺到他身上的威脅,膽小地窩在周夏的腳邊,遍地都是一團一團雪白的毛球。
兔幺甩耳朵打了身邊兔子一下,兔子愣愣抬頭,兔幺蹦躂了兩下,湊到同伴耳邊說了兩句話,同伴立即靠近兔幺,與此同時,其他的兔子也朝著兔幺靠近。
分散的雪團子形成一整塊。
虞安將它們的動靜儘收眼底,卻不知道它們想要做什麼。
“徐少爺,許久不見啊。”莊業興用著審視的目光看著徐葉寧,語氣嘲諷,“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回來,要替那些老外賣命,在外麵過得那麼瀟灑,如今怎麼舍得回國了?”
徐葉寧掛著虛偽的笑容,“自然是想家了才回來的,怎麼?現在研究所已經是莊叔您的一言堂,我回來還需要跟你報備?”
莊業興勃然大怒,“徐葉寧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徐葉寧無辜攤手,“抱歉啊莊叔,畢竟我才剛回國,對研究所內的情況還不太了解,你不會怪我吧?”
“還有啊,您年紀也大了,也彆總一驚一乍的,回頭腦梗心梗可就不太好了,你不在意你的身體,也要在乎一下在場的小朋友們啊。”
徐葉寧輕笑,指著虞安他們,語氣真切,“萬一你死在
() 這裡,給孩子們留下心理陰影,那可真的是罪過一件,您死得安生嗎?”
莊業興:“……”
吵不過,哪怕吵得臉紅脖子粗,他也根本吵不過徐葉寧這個王八蛋。
虞安瞠目結舌地看著徐葉寧的穩定發揮,對他的戰鬥力有了新的認知,原來這就是說話的藝術嗎?有點可怕。
隻是說著說著,莊業興忽然轉頭瞪了眼身邊的少年,也正是因此虞安才恍然發現他身邊多了一個人。
那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容貌秀氣,虞安從來沒見過他,目光放在他的臉上看了一會兒,隨後看向傅雲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