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前前後後忙完,宜修坐好後,德妃才又開口,“你這孩子,真是懂事,你懷著身孕,實在不該叫你行這樣的大禮,隻是宮裡規矩拘著,怕落人話柄,咱們雖是至親骨肉,也不得不如此。”
“便是沒有這規矩,奴才也很該敬您。一來您是德妃娘娘,我是四貝勒側福晉,您為尊我為卑。二來您是四貝勒的額娘,是妾的主子,您為主我為奴。三來您是表姑母,我是外甥女,您為長我為幼。因而奴才侍奉您是天經地義,若是亂了規矩那邊是不忠不義不臣不孝。”
聞言德妃不著痕跡地打量了宜修一番,以往隻覺得這個庶女恭順謙卑,一言一行唯唯諾諾,今日竟多瞧出些個滴水不漏、不卑不亢來。複又與其多寒暄了幾句。
那德妃倒是不急於提起正事,一旁安靜等待的四貝勒倒是性子急了起來。
“額娘今日喚我二人前來可有正事?”胤禛急道。
到底是才滿二十歲、乳臭未乾的毛小子。換成是那位五十左右的天子雍正,怎會這般按捺不住。自清醒以來宜修心裡對胤禛便不似從前那般,現下以旁觀者的角度審視其言行,隻覺得自己上一世此時隻覺得天都塌了的樣子,也不知是為那般,真真是好沒意思。果真是情愛令人蒙了眼睛,迷了心智。
“宜兒難得進宮,一時聊得高興,竟忘了正事。”德妃邊說邊歇在正殿榻上,好似才想起來,漫不經心地開口,“宜修你也是知道的,胤禛啊今年已經二十了,我滿人一向早婚,他都到這個歲數還沒迎娶嫡福晉那實在是不像話。恰好今年萬歲爺開恩,又封了貝勒,很是該議親了。正好前兩天你嫡姐柔則去府上看你,這二人啊竟是一見鐘情了……”
說到這裡胤禛又紅了耳朵,低下頭道,“額娘又嘲笑兒子。”
德妃嗬嗬一笑,隨即又開口,“這樁姻緣雖是門第多有不合,但好在他二人也是情投意合,心意相通的。何況那柔則又是宜修你的嫡姐,自己的親姐姐嫁過來也好過來個外人,想來這事宜修你是不會反對的是吧?”
那宜修聽到此處,立刻雙膝砰地跪地,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撲簌直下,真是好一副嬌怯怯的春雨打梨花之景。
德妃與四貝勒二人一時之間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到了,這世上竟有人眼淚能說下就下,跪也能跪的讓人毫無反應之力。這二人一時連忙起身想要去扶,“你這是作甚……”
隻是還來不及說完,又被宜修開口打斷道,“爺,你可還記得你曾許諾妾身隻要生下長子,便許妾身正室之位,許咱們的孩子以嫡子啊?”她邊說邊輕輕拉扯著四貝勒的官服,哭的越發傷心起來,我見猶憐的一雙眼睛滿含淚水凝視著四貝勒的雙眼。
四貝勒被這雙眼睛看的不自在起來,慌忙開口找補,“你雖是側福晉,但也是僅次於福晉的側福晉。咱們大清不比他們漢人實行一夫一妻製,咱們是一夫多妻製啊。側福晉是妻不是妾,用他們漢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