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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玄瑜被魏臨淵帶到了刑帳,玄甲軍中用於審訊犯人之處。
刑帳中光線昏暗,一張簡桌,桌上有著筆墨紙硯,像是記錄供詞所用;一把舊椅;帳中燃著一個大火盆,時不時爆起點點火星;一個刑架,架上入目皆是讓人膽寒的刑具。地上皆是飛濺的血跡,有的發紅有的發黑。用於捆綁犯人的木樁上,一排一排淩亂的刮痕,是痛到極點時指甲抓出來的痕跡。那抓出來的木刺,又深深紮進人的指甲之中。
不遠處的刑凳上一個綁著一個半死的人。那人左邊的身上滿是猙獰開裂的傷口,還在時不時地抽動,像是張開的血口在囁嚅,有的傷口已經腐爛,散發出強烈的惡臭,膿血流了一地。而另一邊,皮已經被一點點剝去,隻留下外翻的猙獰血肉,猶自還在顫動。
是人,雖然形狀淒慘,卻又十分真實地活著的人。
司玄瑜壓製住心下惡心,彆過了臉,下巴卻突然被人扼住,把司玄瑜的臉生生扭了過來,對著那堆血肉。
“看著。”魏臨淵的手修長有力,微沁著冷意,他的聲音更冷,“還怕痛?”
對著那攤仍在蠕動的血肉,司玄瑜咽了咽口水,應道:“怕...”
死亡隻是一瞬,但痛卻會極致地調動身體的五感。鹹腥、血紅、血肉割裂的感覺,無法抑製的嚎哭慘呼,會把活的時間無窮無儘地拉長,一息一瞬都都變成折磨。
她很怕痛。
魏臨淵道:“既然怕,有些事,早些交待,也可少受些苦。”
長睫微微顫抖著,“殿...殿下想知道什麼?”
“真相。”
“當年,殿...殿下所見便是...事實。”
昏黃的燭火躍動,詭異地映出一絲暖融,卻絲毫化不了男人臉上冰封的寒凜,魏臨淵鬆開桎梏著司玄瑜的手,吩咐道,“來人,把鞭子拿來。”
很快,便有人奉上了一條長鞭,鞭上鑲了碎鐵,稍一揮動,便虎虎生風,可想而知,隻要落到人的身上,便會帶出一條滲血的紅痕。
司玄瑜咬了唇,目光一直未曾脫離那道長鞭。
魏臨淵掂著手中的長鞭,“還是不說?”
“說...說什麼?”
“真相。”
“我...我不知道!”
魏臨淵拿著長鞭,一步步地走到她的麵前,她心中畏懼,卻仍極力穩住心緒,“殿下,求你,殺了我吧,彆...彆折磨我。”
魏臨淵不急不緩地抬起了手,方一揚鞭,司玄瑜嚇得驚叫一聲,下意識地就往後麵躲,卻正好撞上了身後一直冷眼旁觀的穆風。
穆風想也沒想,抬腿便踢了她一腳。
司玄瑜隻覺一股大力從後背襲來,她不自主地朝前撲倒在地。
長鞭正好落了下來。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
囚衣粗劣的布料被抽爛,瘦弱的脊背上逐漸滲出一道刺眼的紅。霎時,司玄瑜隻覺得眼前發黑,滿口都是辛辣的血氣,她伏在地上,喉中不自覺地發出如瀕死的幼獸般孱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