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累了。
緊接著,又是一陣強烈的眩暈襲來,司玄瑜整個人都陷入了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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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臨淵抱著司玄瑜朝著帳外走去,臉上儘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沉怒。
懷中女子的的頭無力地歪向一側。臉色慘淡如霜,濃密的長睫垂下,在白得沒有一絲血色臉色投下淡淡的陰影。蒼白的嘴唇仍在喃喃低語。
她消瘦得厲害,抱在懷中幾無實感,甚至可以隔著囚衣摸到兩側一根根突兀的肋骨。
霎時,心像是被什麼無形之物用力地攥住了一瞬,生出些許滯澀的鈍痛來,魏臨淵不自覺地將懷中人抱緊了一分。
不知不覺間,魏臨淵的後背已滿是冷汗。
他的手亦在輕顫。
哪怕是戰場中最凶險的時刻,也沒有一刻能像今日這般,讓他仿若去鬼門關上走了一遭。
畢竟,失而複得後的得而複失,最誅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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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冷月懸天。
魏臨淵孤立在帳門處,清輝映雪,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拉成孤劍般尖銳料峭的角度。
東方錯掀開帳簾,從帳中走了出來。
聞聲,魏臨淵立即回首,問:“她如何?”
東方錯抬袖,擦了擦額上的冷汗,應道:“姑娘她……暫時無礙。”
“暫時?”
東方錯點頭應道:“玄瑜姑娘她……寒凝陽微,氣血不足,因而畏寒體虛……但曾有高人替姑娘調養過,打下的底子還在……因而骨血中雖埋了不少隱疾,以後若是好好將養,亦能止住衰頹之勢,不至於年月不保……”
東方錯說得委婉,意思卻也明確,她的身體狀況……並不是太好。
魏臨淵闔目,極力壓下心頭那股無處著力的躁鬱。
東方錯從懷中摸出一物,遞給了魏臨淵,“這是刑帳中的餘炭中發現的。”
魏臨淵接過,手中的木質細膩,顏色純黑,在月光之下,隱隱透出一絲幽冷的寒光。
東方錯接著解釋道:“此物名為引魂木,燃之有淡香,可以迷人心智,使人產生幻象。於魂魄皆全的常人而言,害處不大,但是玄瑜姑娘乃是術士,且似乎……神魂有損,此物會導致她思維錯亂,神誌不清。”
術士大多命格微賤,身負“鰥、寡、孤、獨、廢、疾”六讖,大多本身便魂弱魄強,陽氣弱,陰氣重,因而能溝通陰陽,招致亡魂。但也正因如此,相比常人,術士大多精神薄弱,心魂易損。
而且,術士若神魂持續受損,則會導神智錯亂,甚至失控……而各國的國宗,在精神失控的術士上都有著出奇一致的規定——那便是誅殺。
隻是術士的數量本身極少,且大多依附於皇族,有皇族龍氣滋養神魂,失控者已經極少見。
東方錯又道:“在下鬥膽猜測,應是有人衝著姑娘而來。而且,刑帳的看守雖平日有些媚上欺下,手腳也不太乾淨,但也並非膽大包天之膽敢……膽敢對姑娘動手,因而在臣看來,那日似乎也是被某種邪物所影響。據他招供,那日他曾與一個西陵女人歡好……而那個女人,自那日後,便不知所蹤。故臣猜測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