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宋月華就忙活了起來。
首先得把這兩籮筐筍子給處理了。
幾個小的負責剝筍殼,宋月華則負責切片,切完再焯水,然後撈出來放簸箕上曬乾。
今年時間充裕,宋月華做了不少乾蘑菇,乾木耳,乾筍,乾菜,醃菜。
除去自己吃的部份,等到了冬天,再拿出去買,應該也能賣不少銀兩。
現在家裡一共是46兩銀子,宋月華準備打一口井,不僅方便,也能省下每天挑水費的時間。
記得當時周大富說的是,淺井12兩,深井25兩。
為了長遠打算,宋月華想打一口深井,如果遇到乾旱,她們家好歹能多扛扛。
以後還得存點銀子,給小玉,小寶當嫁妝。
小玉今年八歲,在這邊女子一般都是十六歲出嫁。
宋月華想的是,看能不能留到18歲,到時候多攢點銀子,買上幾畝地,再多置辦點首飾,嫁妝多備些總歸不是壞事。
就在她盤算著以後大寶讀書的銀錢,小寶,小玉的嫁妝,有點昏昏欲睡時,屋外的門被敲響了。
打開門一看,居然是白天的女人,柳媚娘。
柳媚娘是村裡的寡婦,五六年前,帶著個女兒嫁給了村裡姓白的人家。
同白家男人生下一個兒子後,丈夫就病逝,婆婆沒多久也跟著去了,現在家裡就一個寡婦帶著兩個孩子。
村裡人都說柳寡婦命硬,克夫克家人,來往的人不多。
柳媚娘同宋月華之間,更是連話也不曾說過一句。
宋月華抬眼一看,柳媚娘身上裹著一張黑袍子,把整個人包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張白嫩嫩的臉蛋。
“有事?”宋月華問。
柳媚娘神態不自然,語氣討好道,“大丫,那個……白……白天……”
宋月華道,“我每天從早忙到晚,沒空跟人閒話家常,以後也不會,真要有什麼傳聞,那也必定與我無關。”
柳媚娘一聲不吭。
“還有事?”宋月華問道。
柳媚娘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大丫,你能保證不說嗎?”
宋月華隻想快點回去睡覺,耐著性子道,“我保證!”
說完,就把大門關上。
晚上這個小插曲,除了宋月華無人知道。
原本以為這事算是過去了。
次日。
宋月華正在往菜地裡潑糞,一個意料之外的人找了過來。
“大丫,這些地都是你的嗎?”柳雪驚訝道。
柳雪是柳媚娘跟前夫的女兒。
兩人之前也沒有什麼往來,這次為什麼找上門,宋月華哪能不知道。
“這些地都是我的,所以我真的很忙,沒必要一趟趟地過來問。”宋月華說完,又是一瓢子糞潑了出去。
柳雪嘴角一抽,往後退了退,但還是笑道,“大丫,你平時忙得過來嗎?要不我來幫幫你吧。”
“會給地澆糞嗎?”宋月華問道。
柳雪磕巴了一下,嘴硬道,“我可以學。”
“那好!”宋月華果斷把瓢遞給她,指著前麵的大缸跟糞池道,“水在那裡,糞在那裡,記住,1瓢糞兌8瓢水,攪合均勻後,就能淋在地裡,這一片,還有旁邊那一片,都交給你了。”
說完,宋月華就回家去了。
畢竟是自家的菜地,等到家後,宋月華搭了個梯子,從圍牆上方探出頭來看著。
柳雪一開始還嫌棄得不得了,捏著鼻子,離得遠遠的。
後麵不知道是想開了,還是鼻子失靈了,整個人麻木地潑糞,攪糞,挑糞,硬生生把指給她的幾塊地都給澆了。
“唉……”宋月華也很無奈。
都說會保密了,還是不信她,非得讓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來給她澆大糞才信。
原本隻是想讓柳雪知難而退,沒想到她性子這麼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