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慢長的沉默。
其實季弦亭早前就已經猜到阮岑應該是分手了，不然不會難過這麼久，也不會一聽情歌就流眼淚，更不會來了電話不接聽。
原來，是真的。
華辰放下啤酒看著若有所思的季弦亭：“怎麼不說話？”
“你想表達什麼？”季弦亭撇了華辰一眼。
“我表達得還不明顯嗎？阮岑單身，而且剛失戀，你如果真的對她有想法可以趁現在就上手。不止能將她從失戀的泥沼中拉出來，還能夠重新享受一份美好的戀愛。”華辰說得繪聲繪色，似乎那就是一個很美好的未來一樣。
季弦亭不答起身向洗手間走去。
華辰立馬跟上：“你去哪啊，我話還沒說完呢。”
季弦亭重新拿了一個毛巾，繼續擦拭未乾的頭發。
“我說過，對下屬沒興趣。”
華辰覺得有些掃興：“這有什麼，你不當她是你的下屬不就得了。你就，你就將她當做一個普通人。”
季弦亭放下毛巾：“天天在我手底下做事的普通人？”
說完就越過華辰，走去冰箱跟前拿出一瓶氣泡水來。
“你彆這麼固執嘛。”華辰繼續勸道。
說到這，季弦亭倒是笑了，他喝了一口氣泡水問道：“那我也想問問你，為什麼這麼固執。”
華辰一臉理所當然道：“你們有緣分啊。你看，本來以為是一次平平無奇的搭車，結果第二天發現是你的下屬。本來我就去相個親，結果發現她跟我的相親對象是好朋友，我跟你又是好朋友，這不是緣分是什麼？”
聽著華辰的胡扯季弦亭真的有些無奈，他繞過華辰又走向客廳坐在了沙發上，打開了電視。
華辰也跟著坐過去：“你到底聽沒聽我說啊？”
“聽了。”季弦亭放下遙控器：“為什麼非要我談戀愛？”
“沒見過啊。”華辰對答如流：“咱倆這麼多年哥們兒，我都沒見你跟那個姑娘眉來眼去過。怎麼，心裡有白月光，守身如玉？”
“放屁。”
意料之中，華辰被罵了一句。
“你看，你都這把年紀了也該戀愛了。你看我，每一天都在被愛情滋潤，真是愜意。”
季弦亭白了華辰一眼：“你？早晚有一天翻車，我等著。”
“嗐，小爺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留身，夠你學的了。”華辰一頓：“不對，怎麼說我了，你的事情還沒說完呢。”
季弦亭沉默了一下才開口道：“婚姻這檔子事兒，對於我們來說從來都是身不由己。既然知道這件事需要聽從家裡的安排，為什麼還要浪費精力去做？”
華辰愣了一下，他從未跟季弦亭談過這事兒，所以並不知道他心裡的真實想法，如今一聽竟然覺得有些錯愕。
“既然早就知道結果，何苦去禍害人家小姑娘，到時傷人傷己也改變不了事實。”季弦亭拿起剛剛華辰拿過來沒有打開的那瓶啤酒，喝了一口。
華辰的心裡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但很快這股不適就消失了。
他靠近季弦亭：“兄弟，你這麼想就有點杞人憂天了。人生在世就要享受，你看我，不，你學學我，先享受再說，以後再說以後的。”
季弦亭苦笑一聲，他側過頭看向華辰：“玩弄感情是要遭報應的。”
說完，他就起身向臥室走去。
華辰坐在沙發上衝著季弦亭的背影大喊：“你是什麼老古董嗎？誰玩弄感情了，我也是砸了錢的好嗎？喂！！”
“砰——”
回應他的隻有響亮的關門聲。
華辰罵罵咧咧地起身，一邊罵一邊拿出手機：“喂，媽。你十五是不是要去上香啊？能不能幫我求個平安啊？”
“…………”
“沒事兒，我沒事兒，就是突然想起來了，你彆忘了啊。”
……………………
次日，季弦亭起來喝了一杯牛奶，打開手機又看了一眼昨日阮岑發給自己的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