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歲暮天寒。
雪虐風饕。
南下的北風,從北方直下,不受山脈的阻擋。
一夜過去,家家戶戶的屋簷上都是白雪皚皚。
朔風凜冽,整個村莊都被寒冷的北風所包圍。
位於南部廣省的雲煙縣大同村,還處於饑困交加的窘境。
天剛亮,村裡不少雞鳴響了起來,一排排的土坯房此起彼伏,順著山脊綿延分布。
一大清早,隻有少數的人家煙囪裡升騰起白煙。
一顆老槐樹下的老蘇家。
一家十八口人,都擠在三間泥土坯房中。
蘇家老太王鳳花在雞打鳴的時候,就起來了。
邁著小腳,走到了廚房裡麵。
還沒通電,隻能摸黑進了廚房,早上七點,天色還很暗沉,光線並不透亮。
蘇老太數著的摸著米罐罐,用淘米碗,伸進去,確實空空如也,半點糙米都沒撈到。
頓時,蘇老太臉拉了下來,轉身出了屋子。
叉腰站在院裡,高聲怒吼,“睡什麼睡,全都給我起床!”
老太太中氣十足的怒吼聲,把蘇家還在沉睡的人,都給震醒了。
蘇家男女老少,衣服都來不及穿,隻得披上外套跑了出來。
“媽,怎麼了,這一大早上的。”蘇大柱打著哈欠,從屋裡跑出來。
剛才聽到老太太這一聲吼,還以為家裡出什麼事了呢,家裡麵所有人都衣服都來不及穿,都跑了出來。
“你們,你們誰昨個兒進廚房了?”
“剛才我準備去淘米做飯,那米缸裡麵一粒大米都不剩了,是不是你們哪一房?昨天半夜偷偷倒騰米去了?”老太太眯著眼,看著在場的人。
青黃不接的日子,他們家的米還是老三媳婦兒的娘家拿過來接濟她和孩子的,要不是老三媳婦兒生了娃,他們都得跟著吃樹皮去。
“媽,這哪跟哪的啊,我們去廚房偷米乾啥?”
“大家現在日子過的都不容易,都知道糧食的珍貴,我們怎麼可能偷自家的糧食呢?”
“哼,就咱們家這老鼠窟,指不定是倒騰回給她娘家了。”老太太冷哼一聲。
“這個挨千刀的呀,把老三媳婦兒坐月子的口糧都給偷了,還是不是人呐。”蘇老太哀嚎著,哭喪起來。
蘇國懷聽到媳婦兒這句話,那張蒼老的臉頓時就沉了下去,看向周圍的人,少了一個人。
“蘇三柱那臭小子呢?”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搖頭。
“媽,不知道啊。”
“媽,該不會是老三這孽畜吧!”老大媳婦兒謝蓮花說出這話,隨後捂嘴。
“老婆子,你去三媳婦兒屋裡看看,那人在不在。”蘇國懷心裡已經有猜想了。
佟夏英在屋裡聽著外頭的動靜,“媽,怎麼了?”
老太太掀開簾子,推門走進來,“老三呢?”
“昨兒晚上就沒看到他了。媽,咋了?”
蘇老太咬牙切齒,“還能是誰?就是這殺千刀的把你和孩子的口糧都給偷走了。”
“老頭子,不用猜了,就是老三。夏英說,昨兒老三晚上就不在屋裡了。”
所有人聽到這話以後,臉色都格外的難看。
青一陣白一陣的。
蘇老太捶胸頓足的嚷了起來,“這個千年禍害哦,我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不是東西的東西。”
“媳婦兒剛生完孩子也不管,還把娘倆的糧食都給偷了,這千刀萬剮的人,怎麼不是在外頭啊。”
蘇家老三,蘇三柱,不學無術,平日裡偷雞摸狗不說,吃喝嫖賭樣樣精通,前段時間,就把老太太攢著的積蓄都給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