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現在就見不得他在眼前晃悠,這吃飯都是在柴房吃的。
蘇老大和蘇老二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就背著籮筐出門了。
“大哥,二哥,你們去哪啊?是不是要去鎮上。”蘇三柱覥著臉,笑嘻嘻的一副賤樣。
“我們上山撿柴火,家裡柴火都不夠燒了。
你吃飽了?跟我們一道去吧。”
蘇三柱一聽,立馬搖頭推辭“我,我等會兒還幫家裡洗碗弄衛生呢。
大哥、二哥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這大雪封山,冰天雪地,去山上撿柴火,那一撿就是大半天,臉手腳都會凍僵,他才不去呢。
家裡多暖和,受這個罪乾啥。
籮筐裡是空的,想來是真的去撿柴火了。
蘇寒凜聽到渣爹的心聲,翻了個白眼,好吃懶做,自私自利。
洗完碗,蘇三柱就在地窖那塊徘徊著,這心裡小九九一大堆。
一早上,都在想他要怎麼把這地窖裡麵的糧食給偷出來。
地窖裡麵的糧食,好幾筐,偷出來個七八斤不是問題,家裡人也不會發現。
想到這裡,這手底下的掃把揮灑的更加用力,雪花飛揚。
屋裡麵的三個女人坐在堂屋的炕上,時不時說幾句話。
“娘,這三弟這麼費勁兒,瞧著還挺賣力的。
難不成,真的洗心革麵了?”
蘇老太用針摸了摸頭發,瞥了一眼外頭,一言不發。
“二弟妹,彆哪壺不開提哪壺。這才幾天啊,就打消你的忌諱了?”
陳菊花看了眼老太太,立馬轉移話題,“娘,你這是再給爹做鞋子?”
這冬日裡,穿布鞋出去太冷了,在雪地裡一踩,就濕了。
所以他們都會把鞋底納厚一些,裡麵再塞一點動物的皮毛,這樣會暖和一些。
“這天天越來越冷了,給你們爹再做雙鞋子。
今年啊,咱們有了糧食,回頭布料也能多買一些。”老太太一邊納鞋底,一邊感歎。
家裡的孩子衣服都是換代穿的,大人穿舊了,就改一改給孩子穿。
孩子身子長了,就給小一些的孩子穿。
已經兩三年沒有舔過新衣服了,孩子身上的衣服打滿了補丁,就跟個小叫花子似的。
但也沒辦法,年歲就這樣,再加上還有個攪屎棍,讓原本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蘇寒凜出生兩三個月,這陣子喝上了麥乳精,一天一個樣,抽條的很快。
這會兒吃完麥乳精,提溜著大眼睛,在佟夏英的懷裡到處看。
佟夏英抱著孩子來到了堂屋,“娘。”
“寒凜醒了?”
“醒啦,這會兒精神好著呢,眼睛瞟來瞟去的。”
“三弟妹,你這孩子打從出生就乖巧,不怎麼鬨,也不怎麼哭。
除了餓了拉了哭兩聲,其他都沒見她哭過,這孩子真是來報恩的。”
“誰抱她都樂意,瞧著小臉,現在有肉了,跟年畫娃娃似的。”
“二嫂,咱家孩子哪個模樣差不,就是糧食少,吃不飽才跟貓似的。”
家裡十個孩子,臉色蠟黃,都是營養不良的模樣,那頭發跟稻草一樣,稀疏又毛燥。
但也架不住老蘇家的基因強大,個頂個都是雙眼皮大眼睛,女娃瓜子臉,男娃國字臉。
“媽媽,娃娃破了,你幫我補一下,好不好。”謝蓮花的小閨女,搖搖晃晃的走過去,爬上了炕頭。
蘇小美今年六歲,但個字跟四五歲的孩子差不多,小姑娘小小的,特彆怕生,在家裡都不怎麼說話。
就喜歡自己一個人窩在角落裡玩。
一頭枯黃的頭發,沒紮起來,剛睡醒,頭發都炸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