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嬤嬤道:“以前就六爺在家裡,六夫人執掌中饋久了,難免會生些彆的心思,再加上夫人年紀小,可偏偏又著實能乾了些。”
顧老夫人歎氣。
都說一碗水端平,可好說不好端呢。
容嬤嬤道:“好在六爺和侯爺一直都好著呢,侯爺想著六爺,六爺敬著侯爺,兄弟兩個好了府裡才會好。”
顧老夫人頭疼道:“你就彆寬我的心了,家和萬事興,他們兩個再好,內宅一亂,最後還不得鬨得兄弟生分,這樣的事情咱們這把子年紀還看得少了嗎?孩子都聽娘的話,到了子侄輩怎能齊心合力?定北侯府的爵位世襲罔替不假,可這份責任卻是需要家族合力成就。”
容嬤嬤苦笑道:“這樣說來,六爺和六夫人不好,倒還好了。”
顧老夫人:“……”
容嬤嬤又道:“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夫人不是還指望著改換門庭棄武從文嗎?以後他們在朝中為官,能相互扶持更好,不能也沒什麼大礙,又不像上戰場一般。”
顧老夫人道:“就你這老貨道理多,你那好女婿和鳶兒合作的如何了?”
容嬤嬤道:“嗐,算算日子,也快上市售賣了,老夫人等兩天,夫人就該來報喜了。”
顧老夫人笑歎:“這香丸要是大賣,鳶兒該不會惦記著弄那胡椒了罷,她小人家家的,總想著掙錢填補嫁妝,瞧著怪可人憐的。”
容嬤嬤也笑。
……
顧靖鈞和三哥、李郎中議定之後,便去尋趙嬤嬤說話。
顧六夫人還在困覺,聽聞顧六爺尋她,趙嬤嬤鞋子都跑掉了一隻。
“六爺,六夫人可真是苦啊,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著,擔心著珍姐兒的下落,又擔心兩個小少爺,還要看著生病的小小姐……”
趙嬤嬤越說越傷心,眼淚鼻涕一大把,憔悴又狼狽。
顧六爺隱下心中的嫌棄,隔著門,皺眉道:“我已求了三哥想法子,可三哥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的人,你也知道咱們府門現在還不能開,不是誰都有李郎中那個本事敢攬這要命的活。”
“那可怎麼辦?”
趙嬤嬤如遭雷擊,木呆呆地道:“老奴已經告訴了六夫人,說太醫馬上就會來給她看診。這可怎麼辦?”
顧六爺道:“如今隻有死馬當做活馬醫,讓李郎中來給她看診了。”
趙嬤嬤灰心道:“老奴已求過主子不曉得多少回了,主子不願讓李郎中診治,總說要等到府門開了後再請太醫看診。”
顧六爺道:“你看你家主子還能熬得到那時候麼?”
趙嬤嬤傷心大哭。
顧六爺道:“事到如今,隻能李代桃僵了,你若真心想要救徐氏,便按我說的做罷。有本事的都有脾氣,徐氏不吃李郎中的藥,人家還不願意受那個氣給她看診呢,我和三哥不知廢了多少唾沫才把人哄好,徐氏的命現在就捏在你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