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靖成也笑著點頭,道:“我就是說,我從來沒見過侯爺那個樣子,平日裡板著臉,冷冰冰的,以前老侯爺沒出事的時候,侯爺那時候還小,長得也好,雖然沒有那麼冷硬,但也不怎麼理人,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他大哥提起他來都說,像是個木頭人,隻是板著一張臉,白長得好看。”
戴氏道:“成了親,有了女人照顧,自然不一樣了,他弟弟都成親那麼多年了,還有好幾個孩子了。”
顧靖成道:“可不是麼,吹噓起來他夫人如何好,話頭不斷,我都走不開,隻能聽著,還有啊,我還親耳聽他喊嬸子喊娘,你說說。”
“侯夫人真是好本事,”戴氏感歎道:“那天他們洞房,我也去陪新娘子坐了一會兒,不是我說,那趙娘子著實不像樣,後來又搞出來那麼多事,侯府也算是仁至義儘了。侯夫人跟個天仙似的,聽說還是文臣家嬌滴滴的女兒,老夫人疼的什麼似的,侯爺都快三十才成親,那還能拿不下?那趙娘子也是心比天高,還想借著亡夫的救命之恩攀扯侯爺,真是……”
顧靖成道:“趙氏不是個好的,但我瞧著那對龍鳳胎還不錯,如今教了規矩,也沒有他們說的那麼蠻橫無禮,個子高大健壯,很有些北方人的樣子,而且程哥兒還在認真讀書,是個上進的孩子。”
戴氏歎道:“侯府這麼安排,顯見也還沒惡了他們,若是此事能成就好了。”
顧靖成道:“想成的人不止我們啊。”
沒過多久,顧靖暉就命人送了信來,說此事已成,挑個吉日擺宴,讓龍鳳胎拜在顧靖成名下。
顧靖成和戴氏喜的不輕,拿了黃曆算日子。
顧靖暉心中一樁大事已畢,對龍鳳胎也比往日慈愛了幾分,程哥兒趁機央求:“義父,我和玉姐兒去了養父家中,身邊伺候的人都換了,我怕不習慣。”
容嬤嬤早就得了秦鳶的吩咐,在一旁幫腔:“的確,程哥兒他們去了那邊,雖然住的近,但咱們也不能什麼事都不知道,若是受了委屈怎麼辦?不如讓他們選幾個熟悉的人帶走伺候。”
顧靖暉有些猶豫。
顧老夫人道:“這事和那邊說清楚便是,他們要是十幾歲的年紀就還罷了,才五歲,他們娘剛拋下他們不管,咱們可不能這樣。”
顧靖暉就問程哥兒:“你們要帶那些人去?”
程哥兒早已成竹在胸,道:“我和妹妹一個要請西席,一個還要跟著女夫子讀書,西席可以請家裡來住,女夫子不如就和七姑姑用同一個。”
顧侯爺點頭:“你算的清楚,很好。”
程哥兒道:“紫荷和小紅一直跟著我們,我想帶她們過去,另外院子裡有個值夜的楊婆子和我也處得來,就讓她也跟著過去做些粗活,其他的人就長輩們看著安排吧,人要得太多了,養父那邊不知能不能安插的下。”
剛開始看著程哥兒一板一眼地和他說事,顧靖暉還難免唏噓,孩子一天天就這麼長大了,聽到提起楊婆子,心裡那股子稀罕勁就消了下去。
見義父不接腔,程哥兒停了話頭,遲疑地小聲喊:“義父?”
顧侯爺這才道:“行,不過是幾個人,你要怎麼安排都行,隻是,你怎麼還瞧上楊婆子了?”
程哥兒道:“她無兒無女,院子裡的婆子們和她也不親近,每次都讓她值夜,白日裡沒什麼事,有時候和我們碰見說說話,我覺得她很有些可憐,也有點像我身邊的奶娘。”
顧侯爺的眼神變冷,眉目陡然間變得鋒利。
“既然如此,你就帶走吧。她們的身契都在老夫人這裡,等你在隔壁住慣了,再讓人回來,免得讓你養父母心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