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委屈(2 / 2)

“怎麼?”

周嬤嬤隻得道:“隻怕爺不是去安慰鈕祜祿格格的委屈,而是去提點她不要委屈。”

她是福晉的奶嬤嬤,相伴三十餘年,許多話點到為止,兩人彼此就能明白。

這件事側福晉怎麼說也有個禦下不嚴的罪責。往陰暗裡想,說不定她就想借此乾掉鈕祜祿格格呢,誰讓鈕祜祿氏原本就是她這個側福晉的候選人。膝下還有個兒子,若是鈕祜祿氏沒了,依著四爺如今對年側福晉的熱乎勁兒,說不定這五歲的兒子就歸了年側福晉。

倒是鈕祜祿格格處,隻是個丫頭沒規矩,且又是護主心切。

外人冷眼瞧著,這回總是鈕祜祿氏受了委屈。

可是……

福晉一哂。

是啊,不怕四爺不知道她的委屈,隻怕是四爺不許她委屈。

年側福晉可懷著個金疙瘩呢。

福晉還記得,她一診出喜脈來,四爺高興成什麼樣了。

四爺站在正院門口,有些分不清是自己身上的古寺裡殘留的線香味道,還是福晉院裡的線香氣味。

如今彆說皇室宗親,連宮裡都知道,甚至戲稱雍親王府兩位主子除了夫妻更是佛友。

甚至過年的賞賜,康熙爺都格外賞了四爺夫妻倆幾本佛經。

四爺接了賞賜就想:皇阿瑪是恨不得所有兒子都做吃齋念佛的閒人,誰都不要把目光放在他的龍椅上。

可那把椅子,總要有人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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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怎麼忽然回來了?”

四爺在凝心院沒喝茶,在福晉這裡就接過茶盞:“明兒要入宮。”

一說到宮裡的事兒,空氣裡的氛圍無形中就像是繃緊的弦一樣。

福晉略略沉默:外頭男人們的事兒她問的少,況且問的多了也管不了,四爺也不會告訴她。

再要問四爺明日什麼時辰起,卻又詞窮:瞧這樣子,四爺大概是要去陪伴初次有孕的年氏,那自己再追問倒像是把手伸到東大院似的。

兩個人就對著沉默起來。

四爺喝茶,福晉隻是垂著臉坐在他對麵。

四爺和福晉對夫妻兩人間的沉默都不陌生。

還是四爺的起身打破了沉默,福晉見他要走,忙道:“爺,府裡的下人卻也該理一理了。”

不是她故意找話題要留下四爺,而是她了解他。

她看著四爺寬袍廣袖的身影。

隻有她這個陪伴多年的發妻,才知道四爺是個多麼較真仔細的人。如今宮裡都覺得四爺是個投身佛道的閒人,常常出府住到寺裡觀裡,數日不歸府,好似凡事不管。

可福晉卻知道,他的心腸從來滾燙而且細致,恨不得將天下所有事都抓起來,一件件在自己手下安排成他想要的樣子才行。

所以哪怕隻是整頓府裡下人這樣的小事兒,福晉也都會提前跟他說一聲。

四爺點頭算是答應了,又格外道:“府裡子嗣少,年氏這一胎你多照料。”

福晉點頭,站在門口目送四爺往東大院走去。

是啊,子嗣少。

雍親王府這些年陸陸續續生下的孩子倒是不少,卻隻站住了三個阿哥。上回自己進宮請安,德妃娘娘還說起,彆說跟四爺年歲相當的幾位爺了,就十四阿哥這個做弟弟的,如今都有了五子四女。

話裡話外敲打著福晉,福晉也隻能聽著。

想想年側福晉真是好福氣,入府才將一年,就有了身孕。

還有當年鈕祜祿氏。她十三歲入王府,當時李氏又得寵,前三年連四爺的麵都沒見過,還是有一年四爺得了時疾,她去伺候,之後就有了四阿哥。

福晉坐了片刻,不由念了聲佛。

作者有話要說:《清史稿》卷二百十四列傳一後妃記載:“孝聖憲皇後,鈕祜祿氏,四品典儀淩柱女。後年十三,事世宗潛邸,號格格。康熙五十年八月庚午,高宗生。

康熙四十九年(1710年)冬,當時四阿哥胤禛已晉升為雍親王,患時疫。感謝在2021-03-13 08:36:53~2021-03-14 08:27: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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