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以澤強忍著痛苦抬頭,看著黑發青年逐漸恢複的生命氣息,豔麗慘白的臉上露出一個笑來。
他伏在黑發青年的身上,艱難地伸出手,費力撥開黑發青年額間碎發,撫上他紅蓮跳動的眉心,輕聲喚道:
——“師兄,活過來。”
“尊主!!”
一道白色流光陡然降臨房間,衛嚴一臉驚駭的出現兩人麵前,他察覺到了藺以澤的氣息在變微弱,沒想到回來看到的便是這幅淒慘局麵。
衛嚴愣愣的注視著沈詣修的額間,然後便是是一陣憤怒湧上心頭,“尊主,您知不知道您在做什麼?”
這不是什麼青菜人參大蘿卜,這是他的仙體精魂!
沒了這個,藺以澤他即便是集齊了仙印,他殘破的魂識又怎麼能得到仙印的認可!又怎麼能與仙域那幾個家夥相抗衡?更何況,本命精魄,是能用來開玩笑的東西嗎?說剝離便剝離,他難道不知道這會讓他的體質受損麼?
算起來,藺以澤是衛嚴看著長大的。
一直以來,藺以澤都是鎮定冷靜的,他懂事識大局,心思縝密,手段狠戾。衛嚴從來就沒想過他會這般感情用事,做出這種不合大局的舉動,頓時有些憤怒了。
藺以澤咽下喉嚨的血,虛弱地朝著衛嚴笑了,眼角那顆朱紅色的淚痣在熠熠閃光。
“對不起衛嚴,我隻是想讓他活著,否則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說完這話,藺以澤再也支撐不住,整個人暈厥了過去。
看著藺以澤痛苦的暈死過去,衛嚴滿腔的怒火頓時被澆滅。
他歎了一口氣,走上前去。
床上,緊閉雙眼的黑發青年額間的紅色蓮焰跳躍,不一會兒便隱沒在了他的皮膚之下。
衛嚴抱起藺以澤,複雜地看了沈詣修一眼。
“主人。”
這時候,一直待在床邊靜靜守著的小麒麟突然喊了聲,它望著緊閉雙眸的紅衣修士,水汪汪的眼睛幾乎要落淚。
衛嚴垂頭,看向蹲在腳邊小麒麟,問:“小麟兒要與我們一同走麼?”
小麒麟上前邁出兩步,不知為何,他又回頭看了眼臉色慘白躺在床上的黑發青年。
猶豫片刻後,它又緩緩退了回去,靜靜地蜷縮在了地上。
“一個兩個都這樣……”
衛嚴歎了口氣,抱著懷中的紅衣修士消失不見。
房間重新回歸平靜。
夢魘獸看著蜷縮在地上的小大哥,覺得有點不太懂它。
“大哥,你不跟你家大佬一起走麼?”
小麒麟聞言,惡狠狠地瞪了床邊瞅自己的夢魘獸一眼,奶凶奶凶地噴它:“你管我走不走。”
感覺地上涼冰冰的有點冷,小麒麟跳上沈詣修的床,“讓開。”
一腳踹開夢魘獸,自己窩了上去。
夢魘獸:QAQ!
麒麟不是瑞獸嗎?
為什麼它這麼凶!
床上。
沈詣修感覺自己的額間有團熾熱的火焰在燃燒,那火焰仿佛有自我意識一般,由內而外散發著可怖的力量,那力量竄遍他的全身,將他身體裡逃竄的靈氣一一吞噬。
所過之處,身體裡經脈全部被碾碎重組。
——師兄。
耳邊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活過來。
沈詣修痛苦地呻.吟,他想要掙紮,想要清醒,但是卻感覺現在的自己宛如深陷泥潭中央,越掙紮,越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活過來。
——活過來。
——師兄,活過來。
腦海中,那道聲音依舊在回蕩,低低呼喚,久久不散。
周身似乎被什麼東西束裹,沈詣修奮力地掙紮,隱約之間,他感覺到了禁錮似乎在鬆動。
紅蓮火焰本就不能吞噬,小小的火焰膨脹發亮,它來到沈詣修荒蕪破碎的廢棄丹田,開始將曾吞噬過的狂暴靈力一點點反芻出來。
它要做的是——在廢棄丹田內,催使靈氣強行結丹。
很快,磅礴的力量開始醞釀,壓縮。
沈詣修額頭開始浸出冷汗。
痛苦的感覺碾壓全身。
此時,守在門外的秦楚嵐最先感受到了屋內的靈氣波動。
這是修士結丹的象征。
他淺茶色的眸子中頓時閃過一絲驚異之色。
難道說沈兄解除生命之危了?甚至還因禍得福因此突破?
靈力波動越來越異常,附近有好幾道神識朝著這個方向掃來。
秦楚嵐不禁感到疑惑。
修士突破時期最為關鍵,稍有不慎便會身隕道消。靈力波動如此強烈,他們為什麼還不趕快設置結界?
突然間,秦楚嵐腦中一個想法閃過——
難道沒有人替沈詣修護法?
隻猶豫了片刻,秦楚嵐便釋放開自己強大的神識將附近那幾道打探的神識逼退,然後抬手設置了一層結界,隨即便閃身進入了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