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交流之後,這些亭長裡長被帶入一個考場當中,就是陳郡外的軍營校場。
他們被帶到一個案台前麵,每個人發了兩張卷子,一張是讓他們寫一篇400字的文章,題材不限,第二張卷子卻是有幾十道數學題,上麵都是讓他們計算田地麵積的題目。
吳軍先寫文章,他絞儘腦汁花了半個時辰才寫滿了400字的文章,而後鬆口氣,對一個讀書識字隻有兩年不到的人來說,能寫滿一篇400字的文章極其難。
而後開始做數學題,這些倒是不難,徐凡以前有教導過他們,加上這些都是和田地有關,是他們日常接觸過的事物,即便是一些比較難的題目,吳軍忘記公式了,但吳軍也可以憑借自己在鄉村的經驗家直覺,把答案寫出來。
當然難以相對,吳軍四周有很多抓耳撓腮的考生,對卷子上的內容,分開的懂是什麼意思,連起來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寫文章更是空了一大片,寫了寥寥幾個字,就不知道該如何寫下去了。
監考的軍師馬更是不斷叫道:“不要東張西望,想要看彆人的卷子,抓到了直接驅趕出考場。”
畢竟是第一次科舉及其不正規,軍司馬也不想斷自己戰友的前途,隻是做的太過分的人才警告一下。
“咚咚咚!”戰鼓響起。
“所有人停筆離開考場!”軍司馬叫道。
而後一隊隊士兵進入考場,驅趕沒有停筆的考生收繳回試卷。
考場之外,吳軍他們全部出來。
“你們考的怎麼樣了?”吳軍看到自己參考的夥伴問道。
樹苦笑道:“文章我隻寫了兩百多字,後麵再也不知道該寫什麼了,算數題也有好幾道沒有算出來,本來還有點思路的,戰鼓聲音一敲,把我的思路都打斷了,我就這樣懵的出來的。”
土根無所謂道:“我隻寫了一百多字,算數空了一半,不過戰鼓聲音的確是有點過分了,嚇我一跳,還以為敵人殺過來了。”
石頭道:“我倒是寫滿了,就是不知道對不對了。”
吳軍吃驚道:“這上麵的題目大王和我們講過的,雖然有點難度但不至於空如此多吧。”
在吳軍看來算數雖然有點難度,但也不至於空了一半。
土根和樹有點羞愧道:“我忘記了。”
樹感歎道:“即便大王給了我們機會,我們終究沒有這個命呀!”
土根也拍著吳軍和石頭的肩膀道:“你們兩人要好好乾,一定要幫助我們報答大王,我們是辜負大王的期望了。”
在土根看來,他和樹是沒有希望了,石頭和吳軍卻還有很大的希望,他隻能把自己想要報答徐凡的心托付給石頭和吳軍兩人。
吳軍卻鼓勵道:“你們現在奮發也不算晚,既然有這次科舉,就肯定會有下一次的,大王如此照顧我們這些義軍的戰士,不會放著伱們不管。”
石頭也跟著說道:“土根大哥,樹大哥你們年紀不大,還有機會。”
樹和土根對視一眼笑道:“我們比不了你們的上進心,現在的生活對我們來說已經很好了。”
樹和土根兩人覺得現在的生活已經很好了,他們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當然這也和他們的確看不進書有關係。
接下來半天是閱卷時間,離陳郡近的亭長裡長可以回家,但像吳軍他們遠的亭長都決定在陳郡待上一晚,等待第二天的放榜。
幾名好友相聚一起來逛陳郡,吳軍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感歎道:“現在的陳郡比我們當初攻占陳郡時行人多了十倍都不止。”
樹笑道:“這是當然,當初我們進攻陳郡的時候,百姓都嚇的不敢出門,而現在陳郡卻是我大漢的都城,各路義軍都要來我陳郡購買武器裝備,大量的商賈彙集人自然多了。”
土根道:“還有就是剛剛秋收完,整個陳郡都大豐收,今年大家手中都有餘糧了,自然想要購買一些自己用的上的東西,我這次出來考試,我還要幫助大家購買貨物回去。”
“我也是一樣,有托我購買犁頭,鐮刀的,有聽說陳郡紗線價格大減,想要購買紗線做作衣服的,正好我打算買一輛牛車,這些東西也好帶回去。”樹笑著拿出一張白紙,上麵記載的就是他們裡的村民要他帶的東西,密密麻麻的記錄了不少。
很多樹不會寫的字,直接畫圖形表示,算是一個圖文並茂的購物清單了。不過從這也可以看出村民們手中是真有了一點閒錢了,消費能力釋放出來了。
陳郡大豐收,加上合理的稅收政策和均田製度,讓整個陳郡的百姓手中普遍有幾千錢留在手中,手中有了積累,生活好了,日子有盼頭了,村民們自然願意消費了,想購買耕牛,修築房屋的錢可能不夠。
但買一些布匹,食鹽,農具,甚至犁頭這些生活和生產工具,用來改善生活提升生產力,村民們還是有能力做也願意的的事情。
花錢這事情傻子都知道做,根本不用教,陳郡百姓以前不花錢隻是因為手中沒有錢而已。
徐凡減輕了百姓的負擔,給他們找到了增收的來源,他們自然就有錢消費了,現在徐凡算是提前2000多年給出了答案,照的答案都不會抄,那就說明這是想故意做錯了。
石頭也拿出一張白紙道:“我也一樣,帶的東西還真不少,大家都有錢了,日子也好過很多了,村裡的有一個阿貴篾匠為了娶老婆,居然要我幫忙買一匹絲綢,上千錢他也真敢花,真不是一個會過日子的人。”
不要看石頭不到20歲,但因為父母雙亡,他從小就掙紮求生,憂患意識很強,現在他有了錢也會買食鹽布匹之類的物資囤著,而且他還買下了一副鎧甲和長矛,還花了5000錢買了一柄五十煉寶劍。
這些雖然花費大,但在石頭看來都是生存的保證,是應該花的錢,這些武器到手之後,石頭練的也非常勤,秦軍敢殺到陳郡,他可以馬上披上鎧甲拿起自己的長矛和秦軍拚命,而像買絲綢這樣的奢侈品對石頭來說太敗家了。
樹驚訝道:“敢買絲綢,他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絲綢雖然是百姓一點點織出來的,但遍身羅綺者,不是養蠶人。樹他們唯一穿絲綢衣服的時間還是在義軍時期,當時徐凡為了提升士兵的生存幾率,花大價錢和力氣製作了絲綢內甲,最開始隻能保證全部常備軍能有絲綢內甲,這兩年陳郡的絲綢全部被徐凡收購了,但軍隊擴張的速度太快,絲綢內甲製造的速度跟不上軍隊擴張的速度。現在徐凡努力也隻能勉強達到什伍一級,連士兵都裝備絲綢內甲的士兵,隻有早期參軍的士兵。
就是因為絲綢內甲太珍貴,像樹他們這樣退役的士兵即便穿過絲綢內甲,退役的時候也要上交回來。
雖說今年大家手中都有錢,但辛苦一年也就賺幾千錢,村民都是從苦日子過來的,都節省的過日子,不可能買這樣的奢侈品,更不要說花上千錢買一匹絲綢了。
石頭苦笑道:“他是一個手藝人,懂得編藤筐和竹器,我們義軍攻占陳郡之後,就開始大量收編織竹甲和藤甲,阿貴現在每套藤甲竹甲可以賣500錢,現在他已經是我們村裡的首富了。
本來我打算把他舉薦到陳郡,讓他加入我們漢軍,這樣賺的更多,但他害怕我們漢軍戰敗,牽連到他,根本不敢加入漢軍,隻是待在村裡做事情。
他手藝精湛,賺的錢也越來越多了,現在他蓋了新的瓦房,買了耕牛,成了村裡首屈一指的能人,媒婆也上門幫他找媳婦,他30多歲卻找了一個漂亮的小媳婦,寶貝的不行,要購買絲綢做聘禮。”
樹有點鄙視道:“這個阿貴目光短淺,他現在的好日子都是依托我們漢軍的,秦軍打過來了,他又會變成一個光棍。”
土根倒是看開說道:“這種人隻是被欺負多了,膽子小,但不壞,他現在編織竹甲藤甲也算是幫助我們漢了,不一定非要他加入我們漢軍,而且我們的大王百戰百勝,秦軍又怎麼可能打得過呢。”
吳軍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因為沒有村民托他購買東西,怕是他大人擔心打擾到他考科舉,所以才阻止村民的動作。
下來他們4人先去了牛馬市,先幫助樹購買了一頭耕牛,他們這些亭長戰時有獎勵,退役有津貼,加上還有職田,每年的收益可以達到上萬錢,買耕牛還是不成問題的,要不是戰馬全部被漢軍購買,樹其實是想買戰馬的。
一行人又去車馬行購買了一台簡易的牛車,有了運載工具之後,他們再來到販賣農具的市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