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舒的內心卻有點複雜,他沒有高層的消息,也不知道齊地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卻了解漢軍每次出征前都會戲曲先行,當初漢王剛剛反秦,就給整個陳郡百姓看《楚昭女》,最開始的義軍能發展的如此快,《楚昭女》功不可沒。
在進攻三川郡郡李由之前,給秦軍俘虜看《活著》迅速策反了秦軍,而這些俘虜的秦軍在進攻李由的戰鬥當中發揮出重要作用,而現在又出現《紅河水》了,顯然一場大戰即將拉開了。
魯舒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但參軍他又不敢,想到今天看到的戲曲,魯舒有了主意了。
回到自己家中,他想了想和屈祿這些人交流的對話內容,把觀看今天戲曲百姓的咒罵的見聞寫了下來,和他們在秦吏治下的殘酷生活。他認為對抗暴秦不但是漢王和漢軍的事情,更是整個漢國百姓和天下人都要做的事情,隻有天下人都加入反抗暴秦的行動當中來,在漢王的帶領下才能戰勝暴秦,天下才能真正太平。
寫完之後魯舒就把這份書信寄到孫叔通,希望他把這篇文章交給漢王指導一下。
陳郡,招賢館。
孫叔通得到魯舒的信件之後,露出老師笑,魯舒的文章自然沒有什麼文采了,但卻能做到言之有物,尤其是他對農戶的對話當中對,他們舊秦國的仇恨和對現在大漢治下美好生活珍惜,這太符合漢國宣傳需要了,至於文采這是漢王最不重視的。
在孫叔通的舉薦下,魯舒的文章被徐凡看到了,他對孫叔通道:“這種接地氣的宣傳人員才是我大漢需求的,這個魯舒願意的話,就讓他參加漢軍,做一個宣傳參加,這麼寫戰場上的情況,經曆戰爭的士兵,讓漢國的百姓知道他們現在和平的生活來之不易,都是漢軍將士付出生命打下來的。”
孫叔通欽佩道:“漢王重視能從小見大,此等本事微臣欽佩不已。”
在知道兩人逃走之後,蒙恬隻能歎口氣,因為他知道在燕地軍功授田之後,燕地的豪強就不會為秦國所用,兩人有本地的地頭蛇相助,隱藏身形太簡單了,隻怕再也抓不住他們。
參軍司馬傅道:“少府令章邯正正關中集結大軍,上將軍您須要的15萬大軍,最晚在2月就可以完成集結,並且對邯鄲發動進攻。”
但蒙恬的這場勝利卻不算完美,陳餘和張耳這兩個叛軍頭目都沒有被抓住。
而蒙恬這段時間沒有南下趙國,而是讓大軍原地休整,而後蒙恬強力清洗燕地的貴族豪強,他以投靠叛軍的名義,清洗燕地每個擁有土地超過1萬畝的燕地貴族豪強,整個燕地在蒙恬的屠刀下被殺的血流成河,不比齊地差多少。
但蒙恬也知道奪取燕地百姓的土地,隻能把整個燕人全部逼反,為了把影響減低到最小,他隻殺最大的豪強貴族奪取他們的土地,既能滿足始皇帝清洗燕地的要求,又可以給士兵弄到肥沃的土地,所以蒙恬才會把自己的大軍駐紮於此,既是為了分地,也是為了鎮壓燕地的豪強。
蒙恬看著燕趙的地圖問自己的參軍司馬傅道:“還沒有抓住陳嬰和張耳這兩個叛將嗎?”
徐凡道:“你要真感謝我的話,就多給我舉薦一些人才,這次的魯舒就不差。”
20萬北疆軍不會全部南下,為了鎮壓燕帝的反秦力量,秦國會留下5萬北疆軍,而這次分田的士兵也是這些人,他們將會成為始皇帝鎮壓燕國最強大的力量,補全秦吏武力不足的局麵。
當初南征之戰,大部分的士兵都是楚人,韓人,魏人,所以即便是南征軍損失慘重,但鹹陽朝廷卻也隻是覺得物資上難以承受,高層的政治壓力並不大,因為六國勢力被始皇帝掃清了,他們根本影響不到大秦高層,沒有影響力自然就沒有話語權,鹹陽朝廷輕易決定讓他們墾荒實邊,根本不在意這些士兵的感受。
這次始皇帝開放了均田的口子,他當然要給自己的部下爭取好的土地了,而整個燕地最肥沃的土地就是在薊縣四周,蒙恬就是把自己士兵的土地劃分在這片最肥沃的地方。
而蒙恬這樣做的主要原因就是要安置北疆軍,對於始皇帝在關東六國授田的事情蒙恬是讚成的。
當年始皇帝要滅楚國時,問了李信和王翦兩位將軍,滅楚要多少兵,李信年輕氣盛說隻要20萬,老將王翦說要60萬兵力。
蒙恬在攻破薊縣之後,快速調動他的主力,集中15萬兵力猛攻在雲山上的張耳,猛攻了10日,趙軍承受不住秦軍的進攻,全軍潰敗,而後蒙恬一路乘勝追擊,全殲了大部分趙軍,同時分兵占據燕地各郡縣,整個燕地幾乎全部被蒙恬收複。
蒙恬道:“讓章邯再等一等,等我軍南下之後,再一起發動進攻。”
司馬傅搖頭道:“兩人在燕趙之地同黨甚多,他們從戰場上逃走之後,就再也找不到他們的蹤影了。”
但在北疆軍當中卻有很大一部分士兵是秦人,始皇帝大氣,他大概覺得不管是老秦人還是六國遺民都是他大秦人,都要為他的大業犧牲,很有幾分,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的架勢,所以直接把30萬北疆軍撂在北疆好幾年時間。
但蒙恬卻還是要分內外的,他是關中將門出身,要為他手下的這些士兵謀求一份利益,這樣他才能帶好兵。
司馬析道:“將軍放心,他們隻要再次出現,末將必定把他們的首級交給將軍,讓將軍全收複燕之功。”
在徐凡的命令下,魯舒收拾行李,離開了商河裡,加入漢軍,成為了新的宣傳參軍。
始皇帝37年1月,薊縣,大秦上將軍行轅。
他隻能對司馬析道:“你留守在燕地,要多關注這兩名叛黨,防止他們死灰複燃,再次霍亂燕地。”
最終始皇帝選擇了李信作為滅楚的主將,當時蒙恬就是李信的副將。結果此一戰,大秦遭受的前所未有的失敗。連他這個副將都受到牽連,受到了始皇帝的冷落。主帥李信更是快速淡出了軍中。從一個將星變成了一個透明人,徹底退出了大秦的軍方,李家這個大秦將門也徹底沒落。
從那一次之後,蒙恬就深刻的意識到了孫武說的,兵者,國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也就是從那之後,蒙恬也從一個激進攻伐的武將,變成了像王翦那樣,喜歡做好萬全準備再出征的武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