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不想走老路和屬於漢王的規則(1 / 2)

以陳平擅長自保的性格,能說到現在的程度,已經是對自己忠心耿耿了。

徐凡看到陳平滿臉不聽忠言的表情,笑道:“我也知道唯有名和器不可假與人,但我這個漢王的名和器的來源是哪?”

徐凡笑著指著自己的太陽穴道:“來自天下百姓對我這個漢王的支持,這個王位都來自百姓,又怎麼能自絕於百姓。

且不說我沒有皇宮了,即便是有皇宮,以後百姓也是可以進來的,要不然的話,皇宮再華麗也不過是給自己建立一個監獄而已。”

曆代君王選擇君權神授,認上蒼當老子,製造天子製造神秘感和神聖性,這樣做的確可以忽悠住底層的百姓,保證王朝一定時間內的穩固性。

但肯定要遠離百姓,一個君王遠離百姓,那麼他這個漢國又回到老路上來了,必定要依靠宗親,貴族豪強統治天下。

宗親諸侯強大了,依靠軍事貴族殺光自己的親戚。

軍事貴族強大了,威脅皇權,就依靠外戚除去軍事貴族。

外戚強大了威脅皇權,就殺母存子,或者依靠太監除去外戚。

太監靠不住了又依靠宗親,宗親也靠不住了,天下大亂,天下重啟。再次依靠武將,文臣,一路套娃下去。

終於養蠱出一個可以限製出宗親,外戚,太監,武將,文臣,集合的封建製度巔峰的國家出現了。

但代價就是整個文明陷入一趟死水,文明如同僵屍,等著洋大人堅船利炮打開國門。

徐凡後世很多人喜歡講什麼經濟的不可能三角,延伸出政治不可能三角,軍事不可能三角,甚至戀愛不可能三角。

徐凡覺得封建製度也有不可能三角,你要文明對外擴張,就很難內部穩定,皇權穩定,比如大唐。

內部穩定,皇權穩定,你就很難對外擴張,反而容易受人欺負,比如我大宋,

皇權強大,對外擴張,內部就很難穩固,比如大漢。

甚至還有一些反麵例子,皇權衰落,內部動蕩,外部挨打,比如兩晉。

後世的愛新覺羅家,看上去好像是達到三角平衡,但其實就是一個放大版的宋,明朝廷,最後還是被外來政權摧毀了。

徐凡從自己造反開始,就沒有打算走君權神授的老路。

他要是君權民授,不需要製造神秘感和神聖性。

因為他明白弄這套糊弄的了底層百姓,但糊弄不了貴族官員。貴族官員和自己朝夕相處,誰不知道誰。

他一個九年義務教育的鹹魚,底層的平民百姓,和這個時代精英玩什麼封建權術,怎麼可能玩的過。

就像女頻當中的穿越女,你硬要和封建時代貴族小姐,玩宮鬥,比三從四德。沒有主角光環,伱怎麼可能玩的過人家,你從小學的技能也不匹配這些,也沒有這環境,被人家玩死都是應該的,要找到適合自己的賽道。

他打算把賽道換成自己一個人熟悉的賽道,就是快速推動這個世界進入工業化時代,進入這個賽道,他就是天下唯一的先知。

而進入工業化時代之後,大漢總算逃出了封建時代的治亂輪回了,哪怕是商賈得利也好過讓封建貴族地主豪強得利。

這也是他打算弄大丞相製度的主要原因,想要活得久,就要少做事,他打算活個七八十歲,而且人的精力有限,他主要精力都用在科技創新(山寨)上,花個幾十年,把這個世界的科技樹推到工業時代,不需要太高,點燃蒸汽機科技樹,剩下的就依靠天下大勢就可以了,這讓徐凡需要放權。

而進入工業時代,他的後代還玩君權神授,隻怕自己的後代上斷頭台的可能性更加大。

與其上斷頭台,還不如一開始就放權,讓皇室和平民走近點,權利少一點,好一點做一個吉祥物,每年節日的時候受到百姓朝拜,差點的重新做百姓也不可以,這也算是從百姓中來到百姓中去了。

陳平雖然還沒有了解徐凡的真實想法,但卻也明白,漢王想要換一套規則了。

而後他想到,漢王曾經說過,天下亂成現在的樣子,始皇帝是第一責任人,雖然這也是漢王創造的新詞彙,但陳平卻也明白其意思,漢王和墨家一樣把始皇帝看成了天下大害了。

這其實是誰都看得出來的事情,但卻像‘皇帝的新衣’誰也不敢說。徐凡倒是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了,但像陳平這些人卻沒有放在心中,卻沒有想到漢王真打算對幾千年來的皇(王)權動手。

此時陳平看向徐凡異常敬佩了,他本以為漢王是這個天下唯一可以比肩始皇帝的君主,但就憑漢王敢刀刃向內,陳平就覺得漢王的格局比始皇帝還要高半階。

徐凡是不知道陳平內心的想法,要不然他必定會笑道:“你終於跟上我的頻率了。”

徐凡就是這樣想的,甚至他認為曆代王朝衰落,除了那些沒有成年的孩童皇帝,其他皇帝都是主要責任人。

李二,趙大還假惺惺的總結前朝得失,怎麼就沒有總結出皇帝才是天下最大的禍害,沒有皇帝就是對天下最好的事情。

想通這點的陳平,他內心有的激動甚至興奮的,要按照這個思路來想的話,漢王的所作所為就說的通了。

周丞相之所以權利如此大,就是因為大漢的丞相接過皇帝一部分政治權利,加強了相權,維持主國家的中央集權。

賢者會接管了一部分法理權,立法權,監察權,因為賢者都是從地方上選出來的,加強了地方和中央的聯係,地方上的豪強在中央有影響力,就不會分裂國家,出現秦朝這樣天下崩潰,秦吏甚至加入其中的局麵。

這套製度既兼顧了地方利益,又兼顧了中央集權,甚至連他們這樣的臣子都受益,隻有皇權受損。

其實隻要解除了皇權的思想鋼印,才能真正做到總結曆史得失,天下的賢者可以設計出更加合理的製度。

最起碼任何一個現代人看完隋朝曆史,都可以總結出楊廣就是一個敗家子,天下就是被他敗光的,想要不出現新楊廣,就要限製皇權,但房謀杜斷卻不敢做出這樣的總結,主要的矛盾都不敢說了,這樣的總結有什麼意思。

徐凡每次看到趙大說,‘可以利百代者,唯‘養兵’也’他就覺得好笑,還百代,就四代,你兄弟的子孫就開始患養兵了。

陳平明白以漢王開國之主的威望,即便他什麼權利都沒有,依然可以統治天下,但漢王的後代就未必有這個威望了。

身為漢王的臣子,陳平又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漢王,但身為一個臣子,卻又很難拒絕這樣一個對他們有利的政治模式。

陳平糾結了半天小聲對徐凡道:“漢王,您這樣做,對子孫後代不利。”

徐凡笑道:“福禍相依,掌握權利不代表後代就好。”

想到為了權利滅了自己九族的胡亥,劉邦幾乎沒有善終的後代,沒有能力掌握權利真害人害己,像曆史上的大漢,能連出四代英主,曆史上都是很罕見的,即便是為了國家,限製君王的權利也是必須的。

聽到這話陳平不再說話,既然漢王都清楚知道這點,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現在內心隻是對丞相這個位置更加期待了。

英布帶領眾將來到一個最大的宮殿道:“始皇帝也曾經在這裡開過朝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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