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凡得意笑道:“大漢有很多政策全麵照搬大秦的,但為什麼民間百姓壓力如此小?
一是我大漢比大秦更加公平,在大秦貴族豪強不會收取多少的稅負,而在我大漢財產土地越多稅賦就越多,普通百姓不用承擔貴族豪強的稅負自然就減輕了很多壓。”
“但這都不是最關鍵,要是天下的財富還和原本一樣大小,即便我大漢分的再均勻,百姓的田賦雖然可以會減免一些,但徭役卻是少不了的。”
二就是我大漢增加財富的能力比大秦強,在大秦把農業看成是財富的來源本沒有錯,農業的確是一切財富的根源,但布匹農具,甚至桌椅板凳這些也是財富。
大秦不看重這些,但天下的土地是有限的,大秦能增長的財富也是有限的,但大秦財富增加比不上始皇帝等統治者貪婪的欲望,整個天下就崩潰了。
而我大漢雖然沒有增加太多的土地,但因為重視工商,天下的土地雖然沒有增加,但財富卻在快速增加,這樣每個人能分到的財富就更多了。
為了方便張良他們理解,徐凡繼續說道:“大秦時期他們沒有高爐,全天下一年煉製的鐵不會超過一千萬斤,而我大漢有高爐之後,天下一年能煉製的鋼鐵接近1億斤(2.5萬噸)按照大秦時期一斤鐵20錢計算,我大漢為整個天下增加了20萬金的財富,相當於大漢百姓比每個大秦百姓多一百與錢。”
“這還是按最低的鐵的價格來計算,要是按照每斤上千錢的百煉鋼,上千錢的農具,幾萬錢的盔甲,兵刃計算,我大漢光鋼鐵製品的行業,就為整個天下帶來了上百萬金的財富。”
“還有製糖業,這是原本天下沒有的行業,隻有少數蜂蜜,飴糖供君王貴族享用,但因為我大漢的發展,現在富裕家庭也可以吃上白糖,天下有上百萬畝的甘蔗田,每年製糖產生的財富接近上百萬金,這就給天下每個百姓帶來三百錢的財富,這是天下新增的財富,是我大漢帶來的。”
還有鹽業,紡織業,雖然這些行業天下原本就有,但在我大漢的開拓下,製鹽,紡織的成本下降,產能提升了好幾倍,可以說這四大支柱產業,每個都能給我大漢的百姓增加一百到幾百的財富收入。
張良也說道:“臣定把陛下進入之言記錄,發表在《大漢月報》上,讓天下漢吏知陛下之意,知道如何發展產業。”
張良和秦泊兩人恍然大悟。
秦泊苦笑道:“紡織女工都是女子,我等也不好太過於靠近,而且這也是家務事,我等外人就更好插嘴了。”
同時有了《墨家月報》這個發聲渠道,我等才好向天下人宣揚,四時辰工作製的合理性迫切性,那是走向大同世界必須的道路。
當年百家爭鳴的時候,道,儒,法家的弟子都不多,墨子帶來上千墨者,自然可以縱橫天下,成為當世顯學。
而後他就對秦泊說了當初他在《法治月報》上看到女工的故事道:“這不應該是你們墨家為她主持公道的,結果卻讓法家為他們發聲,這是你的失職。”
“四大支柱產業加起來,給整個天下的百姓增加了上千錢的財富,這就是我大漢在為天下百姓減負的同時,為什麼朝廷的收入卻是越來越高,因為我大漢也在快速做大整個天下財富,在這個過程當中,所有人都在受益。”
“墨規雖然嚴苛,但我相信這個世界的百姓總歸是想要過的越來越好,隻要這些人了解了你墨家的理念,即便他們承受不了墨規,不會成為墨者,但也會是你們的支持者,但天下千千萬萬的百姓支持你們,即便是百裡挑一,你們也能找到足夠多誌同道合之人,這樣你墨家才會越發興亡。”
秦泊聽完徐凡的話堅定道:“臣定定當努力宣傳我墨家理念,讓天下人都了解我墨家。”
隻有把這理念宣揚出去,讓更多的人了解這個理念,才會有更多人來支持四時辰工作製,我們的隊伍就能壯大。”
秦泊也說道:“陛下所言可謂是國富之策。”
伱要讓天下的工匠和紡織女工都明白,墨家會站在他們一邊幫助他們,他們才會支持墨家。
但現代的政黨卻是宣傳自己的理念,以此來吸引團結理念相同的人,組成一個上下同心的執行團體,所以他們的戰鬥力比封建官僚更加強大。
徐凡道:“這就是工商行業的好處,它不像農業受製於土地,受製於天氣。它可以在很小的一塊土地下,為整個天下增加幾十倍乃至上百倍的財富。鋼鐵行業的發展就是最顯著的例子,我大漢的鋼鐵工廠占地麵積隻擴充了幾十倍,反正產生的財富卻擴充了幾萬倍。”
現代政黨和封建官僚是不一樣的,封建官僚講究的是,刑不可知,威不可測,則民畏上也。
說起《大漢月報》徐凡對秦泊道:“你們墨家也應對弄一個《墨家月報》好讓工匠有一個發聲的情況。”
“田地的產出,從古到今也隻增加了一兩倍的產能,但工匠卻可以十倍,百倍,千倍的增加,這自然帶動天下的財富十倍,百倍,千倍的增加。”
“天下工匠能生產的財富普遍都比農戶多十倍乃至幾十倍,大秦時期天下的工匠不到百萬,而我大漢幾年時間就擴張了一倍,要是天下的百姓有一半是工匠,整個天下的財富最起碼會提升十倍,而且最重要的是工匠提升財富的能力是農戶的十幾倍增加倍。”
張良更是激動道:“陛下剛才所言,真乃黃鐘大呂,讓臣直聞大道,您理財之能已經超越管子,管子更重術,隻能霸天下,而您更重道,所以才能王天下。”
徐凡搖頭道:“你這就是立場不堅定了,你管她是男是女,是不是家務事,隻要她是工匠,你們墨家就應該堅定站在他們身後,你們要是不能堅定的為他們發聲,這墨家對她們就沒有意義了,你們墨家也就失去了這塊基本盤。
“這就是朕為什麼說以後天下會是工匠和作坊主的天下,因為就現在的天下而言,工匠是最先進的生產者,作坊主是天下最先進的管理者,二者一個能創造天下最多的財富,一個能管理天下最多的財富,自然就會成為天下最強大的兩股勢力了。”
但現在儒家弟子數之不儘,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弟子,但天下讀書人當中有一半是儒家子弟。
道家一直走的是精英路線,雖然人數不多,但大漢丞相卻是道家之人,大漢兩千石大員信奉道家者比比皆是,現在占據大漢的高層,位高權重。
甚至法家雖然遭受重創,但大漢的法令更加嚴苛,隻是這份嚴苛對準的卻是漢吏,雖然學習漢律的過程當中,讓他們哀嚎不已,但卻有越來越多的漢吏成為法家的信徒,在執法越來越嚴苛的大漢,法家在快速恢複當中。
隻有他們墨家弟子不到千人,在所有大的學派當中,已經是極其稀少的存在了。秦泊想要複興墨家,顯然要經曆大的改變,精英路線不屬於墨家。
徐凡道:“《墨家月報》準備開刊的時候,朕會寫一篇支持4時辰工作的文章交給你們,希望你們《墨家月報》能夠一炮打響。”
徐凡之所以對4時辰工作製如此上心,是因為他想看看,以前工業化時代的科技水平能不能支持的住四個時辰工作。
這是他的一個實驗。
因為此時的大漢,對普通工匠來說,是千載難逢的時間,天下戰亂,讓人家大量減少,徐凡強製均田,讓天下的百姓也有一份底氣。
普通工匠可以大聲對作坊主道:“能不能給四個時辰工作製的待遇?不能給爺就走。”
因為他們是真有一塊一百畝土地可以養活自己。當打工的收益比不上他們種田,工匠可以大聲的對作坊主說不乾,雙方都有後,這樣的談判,雙方才是平等的。
但要是再過幾十年乃至上百年,人口滋生好幾倍,土地也大量的被貴族豪強富商吞並,到時候百姓就沒有後路了,他們的俸祿和福利待遇,必定會被壓製到,隻夠勉強維持他們生活的境地。
到時候就輪到作坊主大聲對工匠吼道:“你不能乾,有的是人能乾。”
到時候工匠就沒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