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音氣得當場暴揍了水淵一頓。
“就你長了嘴！就你會抬杠！就你這種見不得昭昭好的，還好意思天天說你最喜歡昭昭！”
水淵連躲都不太敢躲，更彆說埋怨回去說這話是她先說的了，線條硬朗的臉上滿是不安和歉意，蔫嗒嗒地道歉：“我錯了我錯了，我就是隨口一說沒過腦子，昭昭你可千萬彆當真！”
西西低聲哄了昭昭好一陣，滾落在地的鮫珠才沒有繼續增加。
“西西姐姐，人類那邊真的不會傷害我們麼？”昭昭用不確定的眼神看向偷溜上岸過很多次的西西，認真地問道。
西西原本沒想跟她一個啥都不知道的小崽子說這些有點嚴肅的事情，但看著她那水亮的眸子，剛到嘴邊的敷衍之辭咽了回去，說出口的話也變成了真心之語：“打包票保證說人類不會傷害我們，那沒誰敢保證，但是我們總不能因噎廢食吧！更何況我們現在連噎都沒有被噎到，就因為害怕那可能有的危險，放棄上岸融入人們當中去的可能性，是不是顯得太慫了一點呢？”
昭昭聽得似懂非懂，水淵卻把這番話聽進去了，麵帶沉思。
因噎廢食麼……
西西繼續說道：“人類社會發展得那麼快，有太多太多我們鮫人族沒有的東西了，現在他們是沒有發現我們，我們才能在族地‘閉關鎖國’，可要是將來科技越來越發達了，人類對整個地球的了解和掌控度都提升了，到時候同樣沒誰能擔保我們不會被發現，與其被動等待那未知的結果，不如主動出擊，起碼讓我們的族人對外麵的世界多了解幾分，將來到了不得不麵對危機的時候，說不定還能多幾分勝算。”
鮫人一族數量並不多，在族地繁衍生息了這麼多代，跟岸上那數量龐大的人族相比，也不過是螞蟻對上大象罷了。
如果當真有一天人類發現了鮫人族地，那鮫人一族……
水淵之前一直是沒有想也不敢想這個可能性的，他的觀念還一直停留在以前，認為族人不去岸上冒頭，不暴露身份，人類就不會發現鮫人族和族地的存在。
但聽西西的意思，就算族人不暴露身份，人類也很有可能通過那什麼科技發現鮫人的存在？
水淵的臉色越發凝重了。
千音的神情也沒有好看到哪兒去。
她之前之所以支持族人上岸，隻是不想拘著大家，隻要大家多加小心，彆暴露尾巴，就算有點異乎常人的舉動，一般人也不會聯想到鮫人上去。
但聽西西這麼一說，如果人類現在確實已經發展得這麼厲害了的話，她覺得鮫人一族確實不能坐以待斃。
上任族長和族長夫人過世得很匆忙，她和水淵年少時便被迫接下了重任，為了維持族地的穩定，這麼多年確實沒有親自去人類社會了解考察過，以前覺得這不過是犧牲了一點點小小的玩樂時間，但現在看來，這恐怕會使他們錯失對外界的了解和學習的機會。
水淵沉聲道：“你回去把人類社會現在的樣子大致寫出來交給我，讓大家上岸的事，容我再考慮考慮。”
西西麵露喜色，急忙點頭應道：“好，我這就回去寫。”
水淵擺擺手，示意她離開。
西西走出了一段距離，才扭身對身後高聲笑道：“族長叔叔，你就彆在那守大門啦！人類社會好玩的東西可多了，有空的話你也帶著千音姨姨上岸約個會吧，可以增進感情喲！”
水淵愣了一下，笑罵道：“回去寫你的東西！連對象都沒有呢，還調笑到我們頭上了，真是……”
千音若有所思，過了一會才突然含笑說道：“西西說的不錯，我們確實應該去岸上看看了，不然族人們在想什麼我們都沒法理解，就像人類說的那個什麼來著，有代溝。”
沒等水淵說話，昭昭就不甘寂寞地舉起了胖爪爪：“昭昭也要去！”
千音一秒變臉：“去什麼去！讓你變腿你偷偷溜出去玩，拖著尾巴讓我們抱著你去然後被抓起來嘛！”
昭昭委屈又心虛，小聲嘟囔道：“昭昭會努力的呀~”
之前又沒說能上岸玩，她當然提不起勁兒來啦！這又不能怪她！
千音媽媽“冷酷無情”：“那也不行。”
昭昭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