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嶼被自己不著調的安慰給羞得臉都紅了,訥訥了好一會兒才描補道:“不是……我說錯了……反正就是,你會交到新朋友的,而且回家的時候還可以跟以前的朋友一起玩啊……”
昭昭本來就沒生氣,見他這副局促懊惱的樣子,反倒笑出了聲:“沒事啦!我就隨便說說而已,就像你說的,我要是想他們了,隨時都能回去找他們玩,我記得路的。”
她來的路上那麼努力地不睡過去,不就是為了記路麼?
既然記住了來時的路,這點記憶該用的時候自然就得派上用場,要是她真的想小夥伴和島上的族人了,她隨時可以自己回去找他們,都不用等忙碌的爸爸媽媽有空。
秦嶼可疑地沉默了一下,然後勸道:“……那還是要得到叔叔阿姨的允許才行,不然的話,萬一不小心遇見了人販子怎麼辦?外麵壞人很多的。”
他覺得昭昭的這種高度自由自主的想法很是危險,急需叫停。
雖然他不知道她以前生活的地方到底是哪兒,但根據她這些年字裡行間透露出來的信息,毫不費力就可以推斷出,她以前生活的環境絕對是極為單純的。
以前生活的環境單純,導致了她對外可能沒什麼防備心,這點在以前的生活環境裡自然無傷大雅,但現在她到了人類社會中,這個小毛病很有可能在無意間給她帶來□□煩。
他這些年受她幫助良多,自然有責任也有義務幫她糾正這個小毛病。
聞言,昭昭立即就明白了他話裡隱含的擔憂和告誡,恍然地眨眨眼:“我知道呀!岸上有好多壞人,人販子、騙子、搶劫犯、殺人犯……我都知道的。”
“我聰明著呢,不會被騙的!至於壞人可能會使用暴力……他們打不過我的!”
“所以,魚魚不用擔心我呀!”她笑得眉眼彎彎,晶亮的眼眸裡滿是自信。
她是真的不認為自己會被壞人騙到,而且,就算真的被騙了,她也能幫自己討回公道,嗯,用拳頭。
即便到岸上以後鮫人們因為不能露尾巴的緣故失去了他們最厲害的武器,但是,鮫人族的體質和從小在海浪暗流和眾多海底霸主的鬥爭中培養出來的搏鬥能力,決定了他們在肉搏上從不會畏懼生活相對安穩得多的人類。
即便是昭昭這樣的鮫人幼崽,對付普通人類也是不怎麼費力的。
秦嶼雖然看不見光屏背後昭昭的神情,但從她的語氣裡,他聽出了對她自己的自信和對人類武力的不屑。
他知道,對她這樣有著神秘力量的非人類來說,單個人類的武力值可能確實不夠看,但是,彆忘了,人類最擅長的,是人多力量大和使用工具。
一個兩個壞人她打得過,十個八個呢?幾十上百呢?
要是壞人手上再拿著刀具棍棒呢?甚至拿著槍呢?
就算她再能打,以一敵眾、以血肉之軀對抗鋼鐵利器,總歸是會吃虧的。
秦嶼越想越擔憂,生怕自己說晚了或者說漏了什麼導致她吃虧,正色將自己心裡的那些擔憂和假設通通說了出來。
如果讓他身邊的那些同學老師或者劉老二他們來看了聽了,說不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認識了一個假的秦嶼了。
平時除了拚命學習吸收知識和學著管理公司以外,他們可從沒見過他有過這麼劇烈的情緒波動,更彆說一下子說這麼多話了。
昭昭倒是習以為常。
他在她麵前向來不是話少的人,今兒話是多了點密了點,但也還沒到反常的程度。
至於他話裡話外滿滿的擔憂,她也是心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