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看嘴上嫌棄,實際上她卻覺得臉頰和耳根處微微發燙,心裡則像是被什麼小動物輕輕撓了一爪子似的,帶著幾分不容忽視的癢意。
“幼稚就幼稚,反正你又不是沒見過我小時候真幼稚的樣子。”秦嶼攪了攪自己麵前的咖啡,不以為意地回道。
說道小時候,昭昭便暫時忘了自己剛才的彆扭,興致勃勃地說道:“我可沒見過你小時候真幼稚的時候!感覺你打小就跟個小大人似的,就沒幼稚過,結果現在年紀大了反而越來越幼稚了……”
秦嶼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自然地含笑岔開了這個話題。
幼稚……每個孩子都是幼稚過的,他自然也不例外。
隻不過,他的幼稚期,在父母死後的那一年裡提前結束了。昭昭第一次見到他時,他就差沒黑化報複社會了,沒有殘存什麼小孩子的天真幼稚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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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影大禮堂裡,新年舞會剛剛開始,室內暖氣開得很足,身著正裝華服的學生們一個個精神抖擻,有些人端著香檳飲料三三兩兩地站在一旁聊著天,有些人則已經按捺不住,拉著女伴/男伴入了舞池,伴著音樂室翩翩起舞。
單看眼前這談笑風生、暖意氤氳的場景,任誰也想不到此時正值隆冬,禮堂外的天空甚至還飄著零星的小雪花。
昭昭的室友們都來了,除了跟男朋友如膠似漆的鄭小曼剛來沒多久就跟著男朋友離開了以外,其餘人都和昭昭一起坐在禮堂的角落裡,饒有興致地四處張望著。
華影宿舍基本都是四人寢,三個室友當中,何雪兒跟昭昭的關係最好,打趣起她來也最不遺餘力,擠眉弄眼地問道:“對了,昭昭,秦嶼怎麼沒來?他不是最喜歡約你出去玩嘛!現在我們學校好不容易辦了一次舞會,你怎麼不叫他一起來玩?”
昭昭一臉莫名,不假思索地反問:“這不是華影內部的舞會麼?他為什麼要來?”
何雪兒和另一個室友都沉默了。
她們摸著自己的良心發誓,講真,真的有點心疼那哥們——
原因無他,姐妹/室友也太鋼鐵直女了!
何雪兒可疑地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便又“重整旗鼓”,促狹地眨眨眼:“是內部的舞會沒錯,但是可以帶家屬的呀!喏,舒萌學姐和潘平遠學長他們就帶著家屬來了。”
她對著左手邊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示意昭昭去看舞池裡律動的熟悉的學長學姐們。
昭昭本來還沒多想,被她這麼一說,莫名聯想到了那天在咖啡館裡秦嶼的眼神,突然有些臉熱:“……瞎說什麼呢!人家都是帶的男朋友女朋友,這怎麼一樣!”
何雪兒聳聳肩,笑嘻嘻地戳她:“嗐,男朋友女朋友不都是朋友,沒差沒差,指不定什麼時候朋友前麵就加字兒了呢?你說是吧!”
她不是頭一回拿秦嶼來打趣昭昭了,以前昭昭都隻是反駁說他們隻是朋友,鄙夷她腦子裡淨是些廢料,但這次,不知為何,昭昭沒法像以前那樣理直氣壯地駁斥回去了。
那天秦嶼的眼神和表情,一直在昭昭的腦海中盤旋不散,那句常說的“隻是關係很好的朋友而已”,就在嘴邊,怎麼也說不出口。
“……彆瞎說。”憋了半天,她才憋出了幾個字,底氣明顯不足。
見狀,何雪兒眼珠子靈動一轉,怪模怪樣地拖長了聲音:“這反應不對哦——肯定有情況——”
昭昭臉皮一熱,避開了好友的視線:“彆瞎說!沒情況!”
何雪兒本來還想逗她幾句,但在看到門口的一陣小騷動之後,便直接抿嘴笑了:“有些人哦,還真是口嫌體正直呢!”
昭昭一臉莫名。
“嘴上說著不是家屬不帶人家來,這不還是直接讓人來了?”何雪兒一臉姨母笑,本就不太大的眼睛都被她笑沒了,“算了,我和柚子兩個單身狗自己玩去,你去找你帶來的家屬吧,甭在這杵著影響我們倆行情。”
柚子是在場的另一個室友的網名兼外號,平時就沉迷無法自拔,這會兒也正抱著手機看個不停,壓根沒怎麼聽她們說了什麼,被何雪兒扯了一把才起身跟著她走了。
看著兩個室友“決絕”的背影,昭昭:???
她哪有什麼家屬可以找啊!何雪兒這個女孩子怎麼回事!
“哎……”
她將將出口的話被身後傳來的聲音打斷了。
“昭昭。”熟悉的聲音,無需回頭,她就瞬間明白了來人是誰。
同時,也懂了之前何雪兒所說的“家屬”,她臉頰微熱,甚至有點不好意思回頭麵對來人了。
即便對方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