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聽抱著孩子,夏曦提著購物袋,電梯裡有一個中年大媽也推著嬰兒車,像是剛遛彎回來的。
帶小孩的家長,通常有個習慣,遇見彆人也帶著小孩,會多看幾眼,在加上一句評論。
大媽眼神掃視一番後:“你們家這孩子好漂亮,長的很像媽媽呢!”
夏曦:......但凡您說句像爸爸也沒這麼離譜。
還好之前有帶弟弟的經驗,小孩哭鬨她都不會慌張,一到家聞到臭烘烘的味道:“拉粑粑了吧,難怪一直不舒服。”
兩人分工,夏曦把他妹妹抱去衛生間擦洗乾淨,江聽把搖好的奶瓶拿過來。
他坐下:“我來喂,你去吃點東西。”
這才想起還沒吃飯,夏曦摸了摸肚子:“我還不太餓。”
江聽半垂眼皮,正認真奶他的妹妹,夏曦發現,他對妹妹會柔和很多。
“江聽,”她遲疑開口,“我覺得你媽媽還挺好的,你對她......”
“你看過狼來了的故事嗎?”江聽神色平平地問。
“什麼意思?”
江聽一個苦笑:“今天要是我爸在場,我媽還能把你嚇得給她打輛救護車。”
“......”
簡而言之,一哭二鬨三上吊,是江聽媽媽的常態。
他們全家都習慣了。
夏曦還是第一次聽他認真說家裡那些事,聽完後,給她感覺,一整個就是一部現代狗血家庭倫理劇。
江聽的爸爸媽媽以前因為某些原因,兩個人確實離過一次婚,在此期間,他爸爸出去瞎搞出一個弟弟。
江聽媽媽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硬是死活不放手,想儘辦法把他爸爸弄回來,但是一家人過得並不幸福。
夏曦心想,這都有隔閡了,怎麼會幸福?
說起來,老一輩的感情,的確比年輕這一代隱忍的多,不像現在的年輕人,一言不合就離婚。
但江聽爸爸的態度也很矛盾,對他媽媽不是完全沒感情,不然又怎麼會兒生個妹妹出來呢......
最誇張的是,曾經他爸爸把外麵那個弟弟帶回家,住過一段時間,江聽還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受他爸爸托付,去醫院照看過外麵那個女人。
後來,那個女人帶著孩子,跑上門大鬨過,想分割財產。
夏曦服氣,他心理夠強大,這種混亂的環境下,江聽沒瘋都不錯了。
但是,這些感情糾葛的狗血破事兒,他都不在乎,最恨的,是他奶奶生病的時候,沒人管。
那會兒,他麵臨高考,某次周末回家,就碰上了有人跳樓自殺的場麵,街坊鄰居都在圍觀議論。
那些不好聽的閒言碎語,他沒在意。
被血侵染的藍綠格子襯衣,已經看不出原有的顏色,凹進去的頭骨,沒敢去細看。
都是他一輩子揮之不去的陰影。
那一整天,江聽像失了魂兒,他的父母安慰,那個病本身也沒救了。
他不接受這種安慰。
他恨,如果不是這樣混亂不堪的家庭,多一點關心,奶奶起碼不會抱著絕望死去。
不是被宣布了絕症的人,就該立即去死。
葬禮上,外麵那個女人又來鬨了一次,被江聽一巴掌推倒在地上,可能也有裝的成分,女人趴在地上好大半天爬都爬不起來,他眉目冷峻,麵色陰沉,眼睛紅的像要吃人。
這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對女人動粗。
那些親戚大多數也是看笑話,不熟的外人說他家境優越,這樣的家庭,隻有他自己才覺得羞恥和丟臉。
高考結束後,江聽抑鬱了一段時間,被送進醫院做了很多不必要的治療,加重了病情,留下了些應急反應後遺症。
聽完後,夏曦好心疼呀,也明白了江聽麵對各種奇葩的事或人的態度,就是保持旁觀者的冷漠。
但這其中有一個非常讓人矛盾分裂的點,他爸爸媽媽並不是對他不好,如果很差,他還可以決絕徹底一點。
恰恰是奇形怪狀的家庭關係反而讓人很頭疼。
她讓江聽先把妹妹送回去,手工水餃沒吃成,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