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謹慎一些,不和那三個外白裡黑、喪心病狂的男主們扯上關係,他想怎麼浪就怎麼浪。
三千世界,大好風光,為什麼要把光陰浪費在打打殺殺上?
……
“陸……師兄,教舍到了。”一位少年提醒道。
陸九思原想穿過教舍,另找個清淨地界兒繼續躺著,被人這麼一喊,不好意思裝作沒聽到,隻能進門挑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
他在丙舍的老同窗們大多都通過了升舍考,去乙舍深造了,四周沒什麼熟麵孔。他大大方方的把話本攤開,往頭頂一蓋,趴在桌上任由眼皮往下耷。
“他、他怎麼就睡下了?”新弟子壓低聲音驚呼道。
見過他在湖畔表現的少年們倒不吃驚,解釋道:“他就是那個陸九思。”
眾人呀了一聲後便不再問了,可見陸九思著實是個有名人物。
旁人好逸惡勞,還能是搶救一下的,他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醫了。
“聽說他還要和我們同窗一年,這如何使得?“半晌後,有人憂心忡忡道,”近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萬一和他呆久了,染上紈絝習氣,家裡非打死我不可!”
“快,往後坐坐。”
弟子們吵吵嚷嚷的挑著座兒,陸九思身邊的空位一直無人問津。
陸九思樂得清靜。聽少年們以他為誡、好生反省了一番後,又開始踩著他誇讚旁人了。說是新入門的同窗裡有個不世出的天才,被學院教習一眼相中,帶回山上,誇下海口定然會一鳴驚人……
再厲害還能厲害得過幾個男主?
陸九思對他們的說法嗤之以鼻。
他正想換個方向趴著,就聽得有人脆生生的開口道:“那個位子不好,你彆和他坐一塊兒。”
來人沒有應聲,徑自在陸九思身邊的空位坐下。
他的視線落在陸九思身上,就像是一顆油星躥進了火裡,猛然騰起的烈焰幾乎能把人焚成灰燼。
陸九思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聽得窸窣響了一陣後,自己的腰身猛地一緊,被對方抱了個滿懷。
“小師叔,我找到你了。”
來人不僅雙臂將他緊緊環住,更是把下頜搭在了他的肩窩。細軟的發絲擦過他的側頸,他癢得很,又騰不出手去撩開。
什麼情況?
陸九思眨了眨眼,看向周圍的同窗,他們的反應也是如出一轍的震驚不解。
“江雲涯,你怎的這麼想不開!”
“以你的天資,自然有教習精心栽培,何必向個紈絝彎腰獻媚?!”
眾人義憤填膺,看模樣恨不能擼起袖子上前,把沒骨氣的同窗從陸九思身邊強行拉走。
陸九思算是聽出來了,這人便是同窗們交口稱讚的天才,名叫江……
他嚇得渾身一顫,毫不留情的把人推開。
江雲涯,那不就是男主甲的名字嗎?!
“小師叔,怎麼了?”
江雲涯不提防下被陸九思推開,一雙玻璃珠似的眼睛定定地看著他,眼中深情有如流光,幾乎從眉睫中滿溢出來。
“你認錯人了。”陸九思膽戰心驚道,“我還在丙舍修習,哪有資格做人師叔。”
看熱鬨的同窗也應聲道:“他都在丙舍三年啦,從沒聽說有什麼師侄的。”
又有人氣悶道:“江雲涯,你一個大好男兒,怎的想不開與他為伍!”
“他憊怠得很,昨日才被教習罰了……”
“小師叔是最好的。”
江雲涯冷冷掃了眾人一眼,撿起慌亂間被掃落在地的話本,小心的用袖子擦去浮塵,遞到陸九思麵前,微微一笑。
他十六七歲築基,此後一直是這幅少年樣貌,眉眼鼻唇都跟畫出來似的精致秀麗。況且他對著旁人冷若霜雪,唯獨這一笑好似冰天雪地裡抽出枝新芽來,叫人沒法不喜歡。
“誰再敢議論小師叔的是非,我就把他的舌頭割了,掛在鐘鼓樓上,讓他好好說個夠。”
聽到這樣的威脅,沒人敢再吱聲,都默默收拾東西,往旁邊挪了座。
隻剩下無處可躲的陸九思,還得應付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男主。
他不應該在浮閻島上製霸魔宗嗎?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他那個小師叔不是早死了嗎?江雲涯現在又是發的什麼瘋?
“我真不是……”
“我知道的。”江雲涯穿著一身月白色織錦長袍,發絲用白玉簪挽起,端的是一副溫良恭儉的模樣。他身子微微前傾,認真的撩起陸九思耳邊的一縷碎發,貼著耳畔道,“當初施奪舍之法時出了些錯漏,小師叔現在不記得以前的事,也是應當的。”
“小師叔答應過我,會永遠陪著我,果然不是騙我的。”
“我們又能在一起了。這樣真好。”
陸九思麵無表情,內心翻江倒海。
好個屁。
哪裡都不好,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 激情開坑,感謝支持。評論裡送50個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