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魔修倒是知道柿子要撿軟的捏。
先前江雲涯還在屋裡的時候, 十來個人裝得像模像樣, 拉琴的敲鼓的唱曲兒的,唱念做打俱是一流。等江雲涯一走,便猝然發難,顯然是不把崔折劍放在眼裡了。
陸九思知情識趣的把自己摘了出去。
他這樣的, 不給崔折劍添亂就不錯,實在算不上是什麼戰力。
“諸位這是個什麼意思?”陸九思邊說邊退,悄然朝房門挪了幾步。
那老者不知是沒有察覺,還是覺得他的舉動無濟於事,拱手答道:“我等有樁事想要麻煩兩位。”
陸九思問:“什麼事?”
老者道:“我等遠道而來,原本並無意打擾。隻是方才聽兩位閒談,才知兩位是學院弟子。我等雖常年不出浮閻島, 也曾聽聞學院……”
“他們從浮閻島來!”
“他們是魔修!”
崔折劍恍然大悟, 屈指一彈,長劍出鞘。
劍光有若霜雪, 將他整個人照得正氣凜然,威不可侵。
崔折劍橫劍於胸,對陸九思道:“陸師兄,你且站在我身後。”又轉頭看向一眾魔修,堂堂正正道:“清河道崔折劍,向諸位請教。”
陸九思:“……”
“公子不必如此戒備,我等並未想要動武。”老者緩緩道。
陸九思相信老者說的是真話。否則以他的修為和崔折劍的反應速度,他們兩人已經夠死上百八十回的了。
他嘴上道:“也就是我和崔師弟脾氣好,否則遇上個性子急的, 早就同你們大打出手了!”
目光卻是一轉,估量著自己和房門的距離。
老者客客氣氣道:“多謝兩位公子高抬貴手。”
“我等原在島上苟且偷生,不料忽逢劇變,隻得倉促渡海,才保住一條性命。”老者唏噓道,“可惜為了保命,不免受人鉗製,任人差遣,這才漂泊萬裡來了此處。”
崔折劍道:“那你們路上的花用……”
陸九思直白道:“那又和我們有什麼乾係?”
老者道:“我等須得帶一名學院弟子回去,才能複命。先前聽二位的說法,二位都是學院中人,任誰和我等走一趟都可。”
陸九思喝道:“你們要對學院不利?!”
崔折劍也回過神來,眼前這群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修,即便萬裡跋涉,也不缺錢財,再不濟殺人劫貨也就是了。
“身為學院弟子,怎能與你們狼狽為奸!”陸九思眼看自己離房門隻有一步之遙,當機立斷道,“崔師弟,打那個有胡子的,破他陣眼!”
說著轉身一撲,撞向房門。
崔折劍屈指一彈,長劍出鞘。
他目力甚好,夏日可空手捕蚊。此時打眼就看見了樂師中五男兩女,其中四個有蓄有胡須。“陸師兄,打哪個?”
陸九思:“醜的!”
崔折劍:“……”
陸九思:“頭頂瓜皮帽的!”
崔折劍手腕一抖,劍光激射,直衝那頂墨綠色的瓜皮帽。
幾人當即變陣回護。但崔氏家學淵源,劍法造詣之深,豈是他們這些尋常魔修能企及的?隻見劍光杳若流星,倏忽而至,悄無聲息地就擊中了那名魔修的麵門,連帶著他頭頂的綠色瓜皮帽也被劍氣掀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