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頭被人輕輕一拍,讓他下意識轉回身去。
隻見江雲涯終於讓出了那片盤踞已久的風水寶地,披著外衫站在他身後。衣裳雖說不上齊整,總比此前袒胸露乳好上許多。
陸九思打量了他一眼,尚有心思調侃道:“穿得挺快啊。”
江雲涯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按在他肩頭的五指猛地發力,將人生生拉向了自己。
風吹落葉也不足以形容他這一動作之迅猛乾脆。
陸九思隻覺得自己好似一塊被擲出的石頭,撞上了一片更為堅硬的山壁。原來不隻是妖修體魄強健,魔修也一樣有著銅皮鐵骨啊……
撞得他肩、臂、胸口無一處不痛,連牙都像是被撞掉了好幾顆。
牙?
在認清自己的處境之前,他又被那陣勁風推搡了一把,連退數步,後腰不出意外地撞上了書桌。
這回連腰也開始痛了。
酸痛卻不是此刻最鮮明的感覺。在這之外,還有一股灼熱到幾乎讓人窒息的氣息環繞著他,包裹著他,無處不在,無孔不入。
他的雙肩被人死死按著。
單薄的胸口緊貼著對方。
唇角還被對方不撒口地咬著。
沒錯,就是咬著。他看不見自己的模樣,僅憑陣陣刺痛感就能判斷,不僅被咬了,估摸著還得給咬破皮了。
陸九思深吸一口氣,反手就給了對方一巴掌:“屬狗的呢?”
他的肩頭被按著,卻不是抬不起胳膊,使不上勁,對方沒刻意閃躲,這一巴掌就結結實實地落在了那張俊秀白嫩的臉上,不多時就浮出道道分明的紅痕。
猶嫌不夠解恨,陸九思手掌一翻,抓著對方鬆鬆散散的領口,把人往旁一扯,推到了桌沿,讓他也好好嘗嘗後腰如同被車碾過的感受。
“好端端的發什麼瘋?”他摸了摸發麻的嘴角,指腹微潤,果然流血了。
“我沒發瘋。”始作俑者小聲辯解道,抬頭瞥了他一眼,又道,“我隻是想……”
陸九思摸著唇邊傷口,咧嘴道:“方才力氣不是挺大的嗎?怎麼這會兒連話也說不清楚了?”
片刻前兩人明明還好好地說著話,一派父慈子孝的模樣,轉眼變了天,連他也摸不清頭腦。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脾氣先湧上了幾分。
江雲涯又瞥了他一眼,隻是搖頭。
陸九思道:“心裡頭還不舒坦呢?那倒是與我說道說道,犯得著動手動腳的嗎?”
“我不想和小師叔一塊兒溫書。”江雲涯默默舔了舔唇齒間留下的丁點兒血絲,嘗出了比蜜糖還甜的味道。除卻甘甜,還有種刺激的、隱秘的快感,不停衝蕩在他的胸口,讓他周身的血液都好似沸騰起來。
他重複了一遍:“我不想和你一塊兒溫書。”
陸九思沒料到他會說這種話,愣了一愣,道:“那就算了。”他好心好意想多陪陪對方,原來對方卻不這麼想。
江雲涯眨了眨眼,忽的身子一挺,往上湊去。
他被陸九思半拉半揪推到了桌邊,後背靠著桌沿,身子半彎,想要看清對方就得仰著頭。他仔細端詳著那微微發紅的麵頰、因為氣惱而格外明亮的雙眼,還有被他咬破了皮,仍舊在流血的嘴角。
江雲涯屏息湊到了他唇邊,飛快地在傷口上舔了舔。
陸九思心念一轉,思忖道:好歹不像先前那樣餓虎撲食,生啃硬咬了。
但還是像隻捉到了新鮮玩物,用前爪試探著撥拉一下,又低頭嗅上一嗅、舔上一舔的……狗崽子。
那處傷口傷得很淺,一點兒血絲很快被舔乾淨了。江雲涯意猶未儘,又不忍心咬得再深些,隻好罷手,誠懇道:“這樣的事。”
在另一側臉頰也添上幾道指印前,江雲涯極有先見之明地朝後一避,伸手在懷中摸索出那枚才吹過的骨哨,既快且準地塞進了陸九思張開的手掌之中。
“小師叔彆瞞我,我知道這叫定情信物。”江雲涯道,“收下就不能反悔了。”
生怕陸九思反悔,江雲涯連退好幾步,直退到了房門邊,伸手就要推門而出。他回頭望了對方一眼,瞧不出那麵頰上的紅.潮是因為害羞還是惱怒,或是單純給熱的,到底沒敢把剩下的話說完。
不能拋下他,要一直和他在一塊兒。
和他溫書,修習,吃酒吃肉,也要多做先前這樣的事。
每日每日也不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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