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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還是晴天,一眨眼的功夫就昏暗下來。蘇蓧坐在抱夏看著話本子,眼看著烏雲黑沉沉的壓下來,話本上的字都看不清了,她把書放到一旁。
這是接連乾旱以來,難得一見的陰天。小桔嘴裡念叨著:“可算是要下雨了,奴婢還擔心稻穀乾旱缺雨,怕是要欠收呢。”
眼看著水稻過了揚花期,這要來上一場大雨,那水稻保管結得粒粒飽滿,又是一個豐收的年。
蘇蓧看著一片昏暗的天空,反而覺得心裡不安得慌:“去把山竹叫來。”
小桔放下手中的針線活,朝著外麵的倒座房走去,高聲叫來山竹。
蘇蓧吩咐山竹:“你去查查城中的米鋪糧鋪,盯著鋪裡存糧從哪裡運來,每天銷了多少擔糧食?務必記清楚,回來稟報於我。”
山竹心裡納悶,蘇家又不開糧鋪,盯著彆人的鋪子乾什麼?
不過姑娘吩咐下來,他老老實實地應下。
蘇蓧又叮囑他務必小心,彆被人發現蹤跡。
驛站的馬舍裡,傅蟄用襻膊綁住袖子,蹲著身子刷洗馬身,這時王圖尋找了過來。
“前兩日密審過後,陳良突然死在獄中,仵作查驗屍體,身體無掙紮痕跡,也並非中毒,而是吃了發物加快傷口潰爛,發熱昏迷致死。”
上次公開審訊後,王圖接連秘審陳良兩回。可他嘴十分緊,半點不透露江都稅銀的事。惟在那天密審結束的時候,陳良猛然提起一句,“大人可知江都一年鹽稅實有多少?朝廷丟得真的是二百萬兩銀子嗎?”
王圖被問得摸不著頭腦,上書的折子明明寫著江都進貢的鹽稅銀兩二百萬,誰知銀兩在押運途中失蹤,船上官兵皆被殺害,就連官船也在一場大火後沉沒在河底。
一切痕跡被抹得乾乾淨淨,否則稅銀一案也不會查得如此艱難。
聽到這話王圖才察覺蹊蹺,再想細問,陳良卻不肯多說一句話,後來就直接暴斃在牢獄中。
傅蟄把夾雜著麥麩豆餅的草料,鏟到馬槽裡,聽著王圖敘述案情,“就算他活著,也不會再多說了,畢竟他還有兒子在世上。”
王圖隱約察覺二百萬兩銀子不翼而飛,不是一個人所能辦到的,背後定然還有人操控。陳良頂多是馬前卒,那些人為堵住陳良的嘴,不會讓他活到秋天行刑的時候。
看著王圖發愁的模樣,傅蟄提醒道:“大人手中不是還有名單嗎?上麵列著的官員一個個查,窟窿多了總有漏風的時候。”
王圖為難說道:“皇上限期三個月,本官怕是……”
敢情是繞著彎求幫襯,傅蟄直接說:“無妨,晚些我便上書把這邊的難處說明,求皇上寬限一二。”
王圖得到準信,放心去辦案了。幸虧這次傅世子隨同,若是他獨自到了江都,怕是吞得連骨頭渣都沒了。
期盼的雨沒有到來,而蘇府卻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蘇夫人一頭霧水,看著麵前的男子身高九尺,小麥膚色,身板結實如頑銅鑄就,肌肉遒勁有力,看著就駭人。
“貴客登門上訪,是為何事?”她小心翼翼說。
褚朔咧嘴一笑,放低身段,盤算昨日練了十來遍的話:“前些日子手下的馬驚了,嚇著令千金,今日特意登門賠罪。”
蘇夫人納悶,接著想到蘇蓧整日在外麵晃蕩,連牢獄那些地方都敢去,肯定是怕她訓斥,驚馬的事就沒回家說,這個死丫頭,蘇夫人心裡暗罵,勉強笑著:“蓧兒無事兒,您這話客氣了。”
蓧兒?
褚朔愣了一瞬,不是打聽著叫蘇黛,這是小名吧?
“那日事發突然,是小子莽撞唐突了貴千金,還望能當麵道歉。”褚朔捏著嗓子,一臉誠意。
這人雖然放低姿態,可駭人的氣勢不減,蘇夫人不得不應下,低聲喚丫鬟把蘇蓧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