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作為姻親,她們更是早早地過去幫襯,誰知竟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一水的宴席下來,朱夫人對咱們黛兒不聞不問,明裡暗裡奚落咱們蘇府破落戶,這也就罷了,偏偏踩一個抬一個,把那施家表姑娘誇得跟天仙兒似的,什麼知書達理,頗討人心,嘴臉憑得讓人惡心。”
蘇黛暗暗氣惱坐在一旁,若是這朱夫人僅是羞辱她就罷了,還拿著蘇府做筏子,如何能忍得下去?
一聽這話,蘇蓧頓時坐不住了,跺著腳說“這朱府著實可惡,母親就沒回嘴?”
蘇夫人被糧倉的事弄怕了,不想輕易丟了朱府這門親事,之前朱公子與表妹親密傳得沸沸揚揚,她隻當充耳不聞,駁了黛兒退親的意思。
可這次她們把醃臢捅到麵上,蘇夫人怎會再任人欺辱,當即回了幾句,朱夫人臉色難看得緊。
蘇夫人歎口氣:“那施姑娘是福州來的,投奔朱府的時候整整拉了六船的嫁妝,當地的珍珠珊瑚不說,光南洋的物件就有不少,朱夫人看著眼熱,自然是拿她當座上賓。”
蘇蓧思索了片刻,上次聽小杏說施表姑娘的事,她還讓山竹去打他了一番,“聽說施姑娘的父親,原隻任職福州下麵的一個知縣,如何會有這麼厚的家底?”
這蘇夫人就不知道了,官與官也不同,一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這樣的官兒也不少,誰能說得清呢!
“罷了,朱家這門弟咱也高攀不起,等你父親下了值,我同他商量退親的事。”
蘇黛擔憂:“母親三思,這當口退親,如果往後賴帛生事,朱府記恨咱們退婚落井下石,可怎麼是好!”
見女兒受了委屈忍氣吞聲,還為家裡著想,蘇夫人的心如同在刀尖上割,愈發難受:“咱們蘇府小門小戶,斷沒有賣了女兒保前程的,若實在逼到了那份上,就讓你父親辭官回鄉,咱們江寧府的老宅子還能住呢。”
蘇蓧讚同,以前她就不待見朱公子,氣量狹小,舉止還輕挑。曾私下裡攔著她說了好幾回話,她不理不睬,那姓朱的還給人甩臉子看。
哼!如果不是顧及姐姐的婚事,她早就一棒錘打過去了。
母親打定了主意,蘇黛幾分歡喜,又幾分擔憂,蘇蓧挽著她的胳膊出了正屋,悄悄說道:“姐姐,能擺脫那個姓朱的,高興都來不及,你怎麼還皺著眉頭?”
蘇黛拉著她回到東廂房,細細掰開了說:“子肖父母,朱公子不是寬宥的性子,我怕退婚遭了朱府的忌恨。這麼多年接觸下來,朱夫人可不是個好性兒,今日母親如此撂了她的麵子,怕是往後……”
蘇蓧安慰:“姐姐莫要擔憂,總不能因忌憚他人,生生委屈了自己,咱們走著瞧,往後的事隨機應變便是,說不得,你還有你的造化呢。”
那個黑臉大漢是江北營指揮使,在軍中有些威望,想來能護住姐姐。
事事沒有萬全,當初糧倉的事,父親若不聞不問,一旦出了事便是替罪羊。父親想方設法填了糧倉空缺,卻遭到賴帛報複記恨。
做與不做,總會有人找茬。
當天夜裡,蘇夫人與蘇淮商量退婚的事,她說了朱府最近發生的種種,蘇淮立馬應允了。
蘇淮心裡盤算:欽差大人一行駐守在江都,殷沛心有顧忌,已經把賴博調到彆的州縣,這一時半會應當會安分些。
沒了這層顧忌,解除與朱家的婚姻,倒也便宜。
蘇淮歎口氣:“當初本是父親定下的婚事,那時兩家相差不大,又比肩相鄰多年,念著這份情誼,兩家親事維係了這麼多年。既然朱府另有謀算,那便罷了。”
蘇夫人依偎在他懷裡感慨:“那施姑娘沒來之前,朱夫人雖然張揚,但好歹有幾分麵子情,如今狂得沒邊兒了。”
“咱們就是本分的小戶人家,道不同不相為謀,早些分開也好。”蘇淮安慰她幾句,蘇夫人抹了一把眼淚,“怪不得咱們黛兒悶悶不樂,前一段時間明裡暗裡向我試探退婚的事,哎,我可憐的兒,暗地裡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回到驛站,懷山牽著馬去了廄,傅蟄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走進了驛舍。
天冬聽見動靜,把手中的信塞在袖子裡,笑著迎了出來:“世子,您可算回來了,剿匪可還順利?”
“還成。”傅蟄掃了一眼,看見未乾的硯台,視線頓了頓。
天冬忙解釋道:“我娘來信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