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黛提著籃子來到西廂房,讓小杏子去拿了一個石杵,她則一瓣一瓣挑揀鳳仙花,掐掉綠色的花蒂,留下紅瑩瑩的花瓣。
蘇蓧看這架勢便知道了,她坐在桌子旁,接過小杏拿來的石臼石杵,把鳳仙花放入石臼中,用石杵一點點研磨成碎。
蘇黛摘完花瓣,打開一個盒子,掏出小塊明礬,放到石臼中,“明礬要碾碎了,固色效果才好。”
蘇蓧用力的將明礬敲碎,研磨成粉,粉末慢慢的融化在鳳仙花的花汁中,花汁更加鮮豔欲滴。
鳳仙花花瓣被碾成了花泥,蘇黛從東廂房取了一根長繡花針,拉著蘇蓧的手:“十指纖纖玉筍紅,姑娘家家的太素淡了也不好看,說著挑起鳳仙花花泥,放在了她食指的指甲上。”
蘇蓧想縮回手:“姐姐你塗吧,我就不用了。”
蘇黛按住她,嗔了一眼,“都是大姑娘了,不能再像小時候跟調皮的假小子一樣,再說你的手型這麼美,不染上豆蔻可惜了。”
在蘇黛的威逼利誘下,蘇蓧老老實實的坐著,看著指甲染上滿了豆蔻,用竹葉包成了一個個小筍似的。
這下好了,連琴都彈不成了。
等蘇蓧染完了豆蔻,見蘇黛還素著,便讓小桔幫忙染上,看著姐姐給包得嚴嚴實實笨拙的手,她嗬嗬笑出聲,這才叫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呢。
剩下的鳳仙花分給了小丫頭們,大家說笑打鬨,染了一手鳳仙花汁。
手上一個個小竹筍,並排坐在廊簷下,美人蕉隨風舞動,難得消閒的閨閣時光。
山竹一進來,被這陣勢唬的一跳,他蹭著牆沿走過來,手中拿著一封信,“殷府的人遞過來的,說是讓姑娘看了,務必給個回信兒。”
殷府的信?
蘇蓧示意山竹把信封拆開,她用食指和中指笨拙地夾住信紙,等看清上麵的內容,瞳孔微縮,她又細細看了一遍。
一旁的蘇黛見她麵露疑惑,擁著她回到西廂房,悄聲問道:“可是有何不對?”
要是以前蘇蓧沒準會瞞著姐姐,獨自去打探虛實,如今她卻不想,把信遞給蘇黛。
蘇黛笨拙的夾起信,一目十行的看過去,“殷如央邀你去樊樓看好戲,那裡富貴繁華,豈是咱們小戶人家消遣起的?”
“這正是我納悶的地方,姐姐前些日子花宴你也見到了,殷如央並不喜我,為何三番五次邀請我,這次竟然邀請我去富麗堂皇的樊樓看戲呢?”
上次花宴江都的女眷大多都去了,邀請蘇家倒也能說得通。可這樊樓,吃飯的碗碟都是金銀製成,一頓飯動輒就要十來兩銀子,況且並不是下的帖子,而是寫得書信,其中就有蹊蹺。
“明日我陪你去,你去樊樓,我在馬車裡等你。”蘇黛說道。
不知道殷如央目的,蘇蓧點頭應下。若是出了意外,也好有人幫襯。
然豆蔻須滿五六個時辰,這樣才能染出紅色,否則上色不佳,還需再染一遍。
等到晚上拆了竹葉,修長的指甲已經變得十指纖纖玉筍紅,一些汁水溢到了指甲外麵,她用澡豆輕輕搓洗,溢出的顏色淡下去。
看著這雙紅酥手,蘇蓧都覺得好看。蘇黛見她翻來覆去新奇的模樣:“還要染上三次,那時的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