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臻兄謬讚了,我也不過是儘自己所能,將所學的知識講述出來。我的經驗尚且不足,還不能很好的融會貫通,因此今天上課時,還有些緊張呢。”
沈寄君這話說的也不算錯,他走上講台之前,的確緊張。手心裡都快要沁出冷汗了。
不過他並沒有將這話說出來,他不是不知世事的書呆子,也明白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滿。
“博容兄少年英才,又如此謙虛,假以時日必然能成為學生們心中最優秀的英文教師。”
蘇雅臻勉強擠出笑意,他最嫉恨有天賦的人,好像做什麼事情都不費力,不像他,無論是讀書還是教書,都要花費很多大的時間和精力。
沈寄君的家世又這樣好,若是他不想教書,回了家還有上萬的家產給他繼承。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有的時候實在太過明顯了。
蘇雅臻覺得老天爺實在不公平,他這麼拚命的活著,還比不過彆人漫不經心的一句儘己所能。
“雅臻兄,我並沒有謙虛,我想雅臻兄任教這些年,應該更受同學們的愛戴,我路過雅臻兄的課堂,見到雅臻兄的教室裡座無虛席,想來是雅臻兄的教學能力更強。”
沈寄君不是個瞎子,哪裡看不出蘇雅臻心中有怨。
他不知道這怨氣是從哪裡來的,甚至有點莫名其妙,但他心裡也暗暗升起防備。
蘇雅臻見沈寄君說話滴水不漏,也不好再說什麼話。
“博容兄就不要誇讚了,我這是帶了個好課,學生們願意學,這才多了些人來上我的課。”
蘇雅臻能帶這門課,也是在這學校謀劃了多年才得來的。
如今推崇白話文,新式的學問不斷湧現,學生們的接受度也越來越高。
蘇雅臻正是在這個時候,帶了這門課,一直到現在。
仔細算來,其實也沒有多長的時間,可他躲在這學校裡,仿佛沒有了具體的時間。
沈寄君沒有再和他互相恭維下去,開始繼續準備自己的課程。他帶的英文課,每周隻有四節課,其餘不上課的時間,可以不必來學校。
既然不必整日在學校,沈寄君自然要規劃好時間,他並沒有把時間全部交給學校的想法。
不管要不要待在家裡陪阮馥鬱,他都得有點彆的事情,總待在學校裡,可不算什麼頂好的事情。
沈寄君沒有天大的野心,但他心裡也有成算,知道自己該為未來打算。
他早就想過,要和阮馥鬱搬出沈家大宅,也在為此努力。可母親萬般刁難阮馥鬱,如今她的腿傷了,母親才免了她的請安,等她能走動時,不知又會生出什麼事端呢。
到那時,也不知道阮馥鬱對自己是不是更加失望。
沈寄君垂著眸子,盤算著今日得給母親好好聊一聊。
他不能再拖下去了。
還未備完課,他就拿著書本起身要走了。
沈太太知道兒子這兩天剛任職,正是忙的時候,怕他分心,也就放過了阮馥鬱。
誰知她最疼愛的小兒子,竟然為了維護阮馥鬱和她如此正式的坐下談話。
“母親,我離家多年,馥鬱一直守在家中,恪守本分,從沒有做過出格之事,我不求母親如當初說的一般,待她如親生女兒一般,畢竟夢君從小到大都沒有跪過祠堂,更不要說跪上一上午了。”
沈寄君覺得自己的話沒有錯處,他對母親也十分恭敬。
可沈太太聽了他的話,卻止不住的抹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