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長澤:“……”
庭鬱:“說句有趣你能死嗎?”
中午,三個人一起圍桌吃飯。
庭鬱:“饞哥,待會兒回去記得把桌上那些藥都拿走,下次去妖集賣了。賣出來的錢拿去給千化補補賬,上次又跑來跟我哭說沼裡入不敷出了,你也彆讓人女孩子家家的整天為難。”
“還有,我看菊花爺爺的屋頂子都長草了,也拿一點過去幫他重新修補修補……”
紀寒食搗蒜一樣“哦”了幾聲,就往桌上看去。
桌上高高低低堆著好幾十瓶蛇藥——這是多少?“五十金,一百金……三百金……八、八百五十金?”
八百五十金!
八百五十金那麼多啊啊!
簡直壕無人性,他存一輩子能不能存出來那麼多錢?
這對於好容易攢了許多年,才終於攢下不到三十金的老婆本,最近又一個月迅速被小東西吃個精光,如今全部家當不到一金的窮酸月沼大佬來說,這簡直是不可想象的富庶程度!
絕對是……那種可以拿蠟燭當柴燒,拿珊瑚砸著玩兒的富!
“隻要會點手藝,賺錢又不難~”
庭鬱這邊是憑本事行醫賣藥,整條蛇年紀輕輕的就有錢慣了,聞言略得意地勾了勾唇角。瞟了身邊低頭吃飯的小東西一眼,突然壞兮兮地眯眼道:
“其實饞哥要想有錢,也是可以有錢的啊。”
“彆養這種費錢的小東西,錢不就攢下來了?對啦,庭鬱聽說最近隔壁羽族因為小一輩生的太少,正在大肆采買外族的小童養媳呢~好像說是男女不忌、美醜不問,肯賣就行。”
“饞哥你說,咱把這小東西插個草標拿出去賣,大概能賣多少銀兩?”
“雖然沒什麼優點倒也算得上細皮嫩肉,指不定也能賣個三五十金?”
“……”夏長澤嚼魚的動作停下來。
一臉無辜弱小、五雷轟頂,抖抖抖害怕狀。
紀寒食馬上一把抱住他:“不行不行,小東西我可絕對不賣的啊!”
嗯,不賣不賣!
夏長澤馬上點點頭,往紀寒食懷裡縮了縮,伸手環住人家脖子抿著薄唇回頭瞪那隻蛇妖。
蛇妖這邊不緊不慢:“五十金當然是不能賣了,畢竟饞哥你單養活他,這個月就花了近三十金吧?這還不算一開始投進去的那些名貴靈芝藥材,就算賣,也總不能虧本是不是?”
“不過這妖集人來人往的,說不定還有彆的冤大頭能看上他,肯出五百金、五千金買呢?就這小胳膊小腿兒的……要是能賣個幾千金,嗯,賺了賺了~”
夏長澤:“嗚!”
紀寒食:“庭~鬱!你趕緊的,吃飯吃飯,彆胡扯!”
刷刷七八筷子的,各種肉菜把庭鬱麵前的碗堆得滿滿的。
庭鬱不疾不徐扒拉了幾口:“饞哥,隻不過是建議而已,不賣就不賣,也不用生氣,嗯?”
“你還說!”紀寒食瞪過去,順腿就從桌子下麵輕輕踢了蛇妖一下。
被踩了尾巴的蛇不甘示弱,馬上直接桌子底下還了一腳,踹的卻是夏長澤。
夏長澤:“嗚!”
庭鬱:“你行了啊,少又裝可憐,簡直欠揍!”
“庭鬱!”紀寒食這下可真的不願意了,怎麼還踢我家小不點呢?
可是,這這這到底是為什麼!庭鬱明明也不是個壞孩子啊?
打小聰明伶俐的,什麼東西都一學就會。當醫者的時候明明也妙手仁心,跑大老遠不要診金,遠近妖族是人人稱道,提起他都要豎起大拇指。
所以到底是為啥,單單和小不點兒天生八字合不來?
不,不!等等,不止小不點。
想當年,他跟小狐狸也處得很不好!
紀寒食猶記那時候小狐狸符厲在的月沼,庭鬱跟他就跟倆一見麵就水火不容,每次兩隻都是臉紅脖子粗的鬥雞一樣成天逮到功夫就互啄。
那段日子,小狐狸日常哭訴庭鬱欺負他,庭鬱則抱怨說那狐狸表麵一套背地一套太狡猾。
紀寒食身為大家長,按說該有個評斷。
無奈倆小家夥每次都是背著他撕,他至今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誰欺負誰。
隻是一直偷偷猜,多半……不可能庭鬱先挑事吧。
畢竟小狐狸刁蠻任性人儘皆知,而庭鬱則是整個月沼年輕人麵最成熟、沉穩的一個,感覺雲淡風輕出塵脫俗。
而如今……
不是庭鬱先挑事,還能是誰先挑的事?!
不行!他今天必須得擺出師父的架子,好好教育教育教育這條翹尾巴的小蛇!你平常欺師滅祖也就算了,欺負小不點算什麼本事?
默默存上幾句嚴辭說教,正準備拍筷子諄諄教誨,忽然卻看到庭鬱一臉不耐煩地夾了一筷子肉,生猛地塞小東西嘴裡。
“還裝,好好吃飯!”
小東西委委屈屈,吃了。
庭鬱“嘖”了一聲,於是又夾了一筷子豆芽,小東西因為長不高所以最不愛吃豆芽菜,結果還是扁扁嘴又吃了。
“真是的……”庭鬱翻著白眼,一筷子一筷子,倆人喂食倒是喂得很有默契的樣子。
紀寒食就不明白了。
這這這,算是什麼詭異的……亦敵亦友、兄友弟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