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使珠兒正在院裡翻曬花瓣,瞧見是汝陽郡主來了,麵上一喜,俯身行禮道:“奴婢見過郡主,方才姑娘還念叨著您呢,您這就來了。”
說話間又叫烹茶的小女使去煮茶來,一邊引著謝娉婷往裡走。
謝娉婷並不是第一次進徐妙錦的閨房,這裡暖香襲人,家具擺設皆是低調內斂的,並不張揚,同妙錦外在的性格截然相反。
珠兒掀了簾帳,笑著說道:“姑娘,您瞧瞧是誰來了?”
徐妙錦在床榻上放了一隻小木桌,木桌上書本堆疊,幾乎看不見她的臉。
徐妙錦瞧見謝娉婷,一掃頹喪之氣,眼睛亮晶晶的,將謝娉婷拉到床榻邊坐下,問道:“你今兒個怎麼有空過來瞧我了?聽祖父說,陛下召了你父王和太子殿下去充州賑災,一路可還順利?”
謝娉婷打量著妙錦,見她臉色紅潤,神采飛揚,並不是生病的模樣,心安了一半,她撫了撫徐妙錦的手,笑著答道:“昨日才送了父王走,眼下還沒傳來消息,隻怕安定了才能捎信回來。”
徐妙錦點點頭,又頓時沒了精神。
她這兩日不知道怎麼了,總是無緣無故掉眼淚,覺得自己委屈,可是到頭來想一想,又覺得自己是自作自受,分明拋棄狗男人的時候心裡是極其爽快的,怎麼這會兒又矯情起來。
她一翻開書,上頭全是韓偓的模樣,有生氣的,也有笑著的,她倒是沒見過韓偓哭的模樣,還真是遺憾。
想到這兒,她心裡又多了一股莫名的鬱氣。
謝娉婷看出來她心情不佳,自然也知道症結在何處,她握緊了妙錦的手,笑道:“昨日我送父王,碰到殿下了,還碰到韓……”
話還沒說完,徐妙錦便捂住了她的嘴,像是隻被拎住了尾巴的兔子,又急又凶,“你可彆在我麵前提他,我好不容易下了決定,你這麼一說,我心裡又要後悔了。”
謝娉婷瞧著她的模樣,不由覺得好笑,捏了捏妙錦挺翹的小鼻子,問道:“你有什麼好後悔的?不是連婚書都退給了人家?”
徐妙錦聞言,嘟囔道:“我總覺得我把他調*教得比以前好了,現在扔出去,將來倒便宜了彆的女人。”
終究是意難平啊。
謝娉婷被她的話逗笑了,杏眼彎成月牙,熠熠生光,“妙錦說的有理,所以婚書還是彆退了,你想想,韓偓如今隨殿下出拔賑災,多危險呀,他還要一心二用,想著同你的婚事,萬一出個意外,你心疼還是不心疼?”
徐妙錦頓時覺得腦殼子有些疼,她把身子往靠枕上一仰,手掌捂住了眼睛,低低歎了一聲,半晌才又高興起來,“現在不該是我煩惱,應該是韓偓煩惱才是,畢竟現在婚書在他那那裡,我就安心等他回京,他怎麼選,我都沒有意見。”
總是叫她選,難受的也是她一個人,這一次,姑且叫他來選,左右沒了他,她也不是嫁不出去。
謝娉婷瞧著妙錦的傲嬌模樣,拿開她遮住眼睛的手,俯身笑道:“既然你心裡有主意了,那咱們岀府一趟如何?祖母近來多瞌睡,精神不濟,我想著替她尋個愛寵來養,也不求彆的,能哄人開心,讓祖母多走動走動就成。”
她特意問過大夫,老人家每日散散步,對身體有好處,可進了春日,祖母愈發憊懶,不愛活動,除去她陪著賞花那幾次,尋常都在屋裡待著,這實在是不好。
徐妙錦頓時來了興頭,她說道:“上河街哪裡賣什麼,沒人比我更清楚了,呦呦,我帶你去。”
珠兒瞧見姑娘總算願意出門,心裡暗暗舒了一口氣,暗道還是汝陽郡主有法子,若是姑娘再這樣下去,她都沒法同夫人和太傅大人交代了。
珠兒替徐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