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音真人看去好像發瘋了。
趙懿看了她一眼,表情淡定。
從小生活在皇室,趙懿見過各種各樣的神經病。
心早已比殺豬刀還冷了。
妙音真人跟那些瘋子相比,完全就是個小趴菜。
趙懿眼皮都不眨一下。
他直接轉頭,徑直往四海酒樓走去。
剛一進門,原本吵鬨的大堂,瞬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目光齊刷刷的落在趙懿身。
目光審視,臉色玩味。
趙懿嘴角抽了一下。
之前聽妙音真人說所有人都知道了。
他心裡還有一絲僥幸。
想著“所有人”隻是皇室成員。
現在看來,竟然真的就是字麵的意思!
所有人都知道了!
“老二,這個仇我記下了!”
趙懿心中將二哥趙勉罵的狗血淋頭。
然後,伸手掏出了太子令牌。
轟!
所有人臉色一變,同時拜倒在地。
“拜見太子殿下!”
哼!
笑啊!
你們不是很會笑嗎?
現在怎麼笑不出來了,是因為不愛笑了嗎?
趙懿冷哼一聲,收起了令牌,傲然從所有人麵前走過。
君子報仇,從早到晚!
妙音真人跟在趙懿身後,看見他逞太子威風,臉色又好氣又好笑。
這麼大人了,還是一副小孩子脾氣。
“都起來吧!”
妙音真人擺了擺手,邁步跟在了趙懿後麵。
大堂裡的眾人俏俏抬頭,見趙懿走了,這才從地爬了起來。
剛開始還能忍著。
漸漸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
最後笑聲越來越大,轟的一下炸開,比之前更歡樂了。
“咱們這位太子真是個妙人!”
“太好玩了!”
“這是赤子之心!”
“蘇氏女真是有眼無珠,這麼好的太子不要,跟個野和尚紅杏出牆!”
“太子失妃,焉知非福?”
二樓。
左小蘿的桌子在窗台前。
桌擺著一壇醪糟,一籠肉包子,還有兩碟下酒的小菜。
耳聽著越來愈近的腳步聲,她臉色第一次慌亂起來。
抬頭問一旁的扈從:“我的頭發亂不亂?臉的妝容得體嗎?裙子的顏色跟的膚色相襯嗎?”
兩個扈從麵麵相覷。
她們見過在戰場廝殺的左蘿將軍,也見過在夥房烹炒的左廚娘,唯獨沒有見過眼前的小女孩姿態的左小蘿。
兩人對視一眼,齊聲道:“得體!”
左小蘿這才鬆了口氣。
她端坐桌前,目光灼灼的看著樓梯方向。
趙懿正在樓。
她心中一陣忐忑,不禁患得患失。
“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我?”
“肯定不記得了,當時他才五歲。”
“京城的女孩都是知書達理,他要是嫌棄我沒有讀過書如何是好?”
正想著,趙懿從樓下來。
左小蘿站了起來,想要伸手跟趙懿打招呼。
然後。
就見趙懿徑直往三樓樓梯去了。
從始至終,他根本沒有往二樓窗台多看一眼!
趙懿在四海酒樓有專屬的包間,一般直接樓了,很少在樓下停留。
左小蘿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臉的笑容也僵住了。
她剛準備樓去追趙懿,眼眸忽的一動。
不知何時,麵前竟然多了一個人。
左小蘿看著妙音真人,疑惑道:“你不是剛才樓下那人嗎,來找我何事?”
妙音真人沒有回答,而是看向了桌子的醪糟,眉頭一挑:“孫娘子家的醪糟?”
左小蘿點頭:“是。”
妙音真人搖頭:“蘇娘子家的醪糟口感一般,但是那女人長得漂亮,而且長袖善舞,所以才在盛京城中博出了偌大的名頭!你要是真想喝等醪糟,還是得去找二皇子趙勉,那廝釀得一手好酒。除了胭脂紅,就數醪糟最是乘!”
左小蘿微微頷首,像是把這話記下了。
然後,她看著妙音真人,忽道:“您是玄真觀觀主?”
妙音真人眉頭一挑:“伱知道我?”
左小蘿點頭:“觀主在城中聲名廣播,很容易就打聽到了。”
妙音真人看著左小蘿,沉聲道:“左將軍既然知道本座的身份,本座也就不繞圈子了。左將軍不跟先鋒營一起入城,提前潛入城內,所謂何事?”
左小蘿抬頭看著已經沒了人影的樓梯,臉露出一色羞澀:“我想提前見見他。”
妙音真人:“……”
妙音真人疑惑不解:“他有什麼好的,你看他什麼了?”
左小蘿摸著胸口掛著的玉佩,臉滿是笑容。
“他善良,有愛心,能吃苦,不恃強淩弱,愛護老幼婦孺……”
“停!”妙音真人抬手攔住她。一臉茫然:“你剛才說的那些,哪一條能跟那貨挨邊啊?”
妙音真人看著左小蘿,人都傻了。
其他的也就算了。
單是不恃強淩弱這一點,就跟趙懿扯不關係嗎?
左小蘿就在二樓,難道沒聽到剛才樓下的動靜?
人家就笑了趙懿一下,結果趙懿就搬出來太子的身份讓人給他磕頭。
這睚眥必報的性格,就像個得誌的小人。
哪一點看出來他不恃強淩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