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懿深吸一口氣,目光從碑林中收了回來,看向了一旁的智親王。
智親王像是知道趙懿在想什麼,點頭道:“不錯,就是你想的那樣,這裡是曆代先祖的冰封之地。”
“我以為他們都死了。”趙懿意外的道。
智親王道:“剛開始那幾百年確實死了不少,都是天資超絕的,以為自己可以突破九階極限,達到傳說中的十階之境,徹底改變趙氏一族的血脈詛咒。”
“結果呢?”
趙懿雖然知道結果,但還是忍不住問。
“全都失敗了。”
智親王搖頭:“即使是天賦最高的先祖也未能突破傳說中的境界,雖然隻有一張紙的距離,但卻如同天塹,終究可望而不可及!”
趙懿忽的想起一個關鍵的問題。
他問智親王:“修仙界有人突破過傳說中的第十階嗎?”
“那是自然。”智親王肯定道:“如果沒有人突破過十階,趙氏先祖們又何必一直執著追求。佛門的佛祖,道門的道祖,還有朝天宗的開山祖師,全都突破過十階反虛境。”
趙懿連忙問:“他們突破之後去哪兒了?”
智親王搖頭:“不知道。聽說是踏破虛空,尋找傳說中的至高境界去了,具體什麼情況沒人知曉。”
趙懿看著眼前一望無際的冰棺,又問:“後來怎麼又想到把先祖們冰封起來了?”
智親王歎了口氣:“先祖們嘗試了各種辦法,但是最終全都失敗了,於是就在這龍域之中建造了這座黃金殿。”
“一是寄希望於未來的後輩,如果有人能突破傳說中的第十階,那麼這些先祖就能重獲新生。”
“二是給大夏皇朝的先祖們留下一張可以絕地反擊的底牌,如果哪一天大夏麵臨覆滅之災了,這些先祖的最後一擊或許可以力挽狂瀾。”
聽到這話,趙懿微微點頭。
他問智親王道:“大夏並沒有遭遇重大危機,如果提前將他們喚醒,萬一將來瘋魔爆發來不及冰封,豈不是將這些先祖全都害死了?”
智親王毫不猶豫道:“現在正是時候。”
智親王雖然精神和身體依然虛弱,但是看著趙懿的眼睛卻亮的嚇人。
他看著趙懿,神色肅穆的道:“先祖們當年曾留下來一條祖訓:駑鈍者出現之日,便是舉族齊出之時!”
趙懿怔了一下,疑惑的問:“我怎麼不知道有這條祖訓?”
“你不知道很正常。”智親王隨意的道。
“這條祖訓隻有灌頂成功之後才會得知,你幼時資質愚鈍,就算灌頂成功了也難成氣候,所以就沒有灌頂的價值了,自然沒有人告訴伱這條祖訓了。”
智親王說完,忽然唏噓道:“一般人的體質在出生之時就已經確定了,以往還從來沒有人能蠢鈍如斯,修行資質竟然能隨著年齡長大而越變越差。如果不是你突發奇想準備修煉,趙氏就差點錯過傳說中的麒麟子了!”
趙懿:“…你罵的好臟。”
趙懿不放心的道:“皇叔,你還沒確定我就是祖訓中的那個駑鈍者呢,如此就貿然將先祖們喚醒,是不是太冒險了?”
智親王不以為然:“誰說我不確定?老夫對列代先祖的修行筆錄倒背如流,確認你就是千年以來最蠢鈍之人,絕無差錯!”
趙懿:“…皇叔,你在外麵也這麼說話嗎?不怕被打嗎?”
很顯然,智親王是不怕有人打他的。
他直接無視了趙懿的話,開始在麵前的冰棺上研究了起來。
趙懿看著智親王的背影,問:“最後一個問題,先祖們同時出世,所為何事?”
智親王聞言,頭也不回的道:“自然是助你登上傳說中的第十階之境!”
這話一出,趙懿頓時瞪圓了眼睛。
“第十階?我?”趙懿難以置信,“皇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連玄關都破不了,先祖們說我能突破第十階?你覺得可能嗎?”
“咱們還有選擇嗎?”智親王不答反問。
趙懿愣了一下:“什麼意思?”
智親王:“先祖們嘗試過了幾乎所有的辦法,全都是死路,你是最後的一個機會。所以,不管最終成敗,都必須集舉族之力全力助你突破!”
趙懿愕然道:“如果還是失敗了呢?”
智親王隨意道:“如果失敗了,那就想辦法給你續命,同時給你後宮多添一些妃嬪,看看能不能再生幾個資質駑鈍的孩子。”
“如果你的後人能一直有資質駑鈍的孩子出生,那你這一脈趙氏的定海神針了。隻要你們這一脈還在,趙氏就永遠不缺九階聖王境了!”
“雖然都是虛弱狀態,但是隻要有龍域在,就算是虛弱的聖王境也是能殺人的,更何況咱們的聖王境還有十幾萬之多!”
十幾萬的聖王境!
趙懿心頭猛地一跳。
這就是老趙家這幾百年攢下來的家底嗎?
恐怖如斯!
趙懿聽說自己隻是備用計劃,心裡就沒那麼重的壓力了。
“現在怎麼做?”
趙懿看著麵前的冰棺,躍躍欲試。
智親王搖頭:“我也不知道,我也就來過黃金殿一次。”
智親王一邊說著,一邊在冰棺上找著什麼。
他解釋說:“先祖的書稿中有記錄,冰棺上有機關,隻要觸發機關就能將裡麵的人放出來了,先找找機關在哪吧。”
聽到這話,趙懿也上前去找。
他首先來到的是那個要債的冰棺麵前。
“狗日的趙林欠我一百兩銀子。”
趙懿看著冰碑,嘴角上揚:“這位叫趙祥的先祖還真是夠執著的,都被封進冰棺了竟然還不忘催債,看來清醒的時候也是個摳門的。”
智親王聞言,麵無表情的道:“他是你爺爺!”
智親王鄙夷道:“不知道祖父的名諱,還在背後議論他摳門小氣,你可真是個大孝子!”
趙懿頓時汗顏。
他確實是不知道祖父的名諱。
趙懿是皇後養大的。
老皇帝都沒啥存在感,更彆說祖父了!
趙懿朝冰碑行了一禮,恭敬道:“孫兒無禮,還請祖父見諒。”
智親王沒有理會趙懿,仍然在旁邊那個叫“趙林”的趙氏長輩冰棺上摸索著。
他第一個開的就是父親死對頭的棺,確實比趙懿孝順。
智親王還在摸索,忽聽旁邊“哢擦”一聲。
他連忙回頭,然後就看見趙懿麵前的冰碑裂開了一個大口子。
智親王一臉驚愕:“你做什麼了?”
趙懿一臉茫然:“什麼都沒做啊,就是道歉行禮,難道祖父聽見了?”
智親王何其敏銳。
聽到趙懿的話,他立即發現了關鍵之處。
他後退一步,朝著趙林的冰碑行了一禮。
“晚輩趙智,恭迎皇叔出關!”
哢擦!
智親王行禮之後,趙林的冰棺同樣也裂開了一個大口子。
“果然如此!”
智親王眼中閃過一絲異色,然後拉著趙懿快速後退。
“冰棺要破了!”
他的話音剛落,就見兩副冰棺同時破裂。
砰!砰!
兩個身材魁梧壯碩的老人同時直挺挺砸到地上。
“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