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亮了這麼久,她終於拿起它。
“你看,是他吧?”通風報信的人貼心地附上了照片,一張像素不高的側影照。
一看就是擔心偷拍被發現,匆忙按下了快門,手抖,才導致畫麵糊得這麼厲害。
趙新月點開,照片中的男子穿了件深咖色長風衣,不能認清臉,挺拔的身型倒是很像。
“好像是。”字打在輸入框中,趙新月又點了退格刪除,她不是看不出對方探聽八卦的意圖。
該怎麼回答呢?趙新月放下了手機,單手支棱起腦袋。
可能無論“是”或者“不是”,人家都會順杆兒爬上來問她:“你和白先生,最近怎麼樣?”
——怎麼樣?似乎,每個人都在關心這個問題。
而她和白拓明,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得明白。
趙新月退出聊天,從通訊列表找到那個名字,點進去。
聊天框裡一片荒蕪,最近的一次聯係是大前天,趙新月主動,早晨下了小雨,她提醒他天冷添衣,跟個老媽子似的。
“知道了,我在登機。”白拓明回複了她。
說完,應該是關了機,沒說要飛去哪兒。
他的行程,不需要向趙新月報備。
所以那麼,他是幾時回來的,是否打算來找她?還是說,這次回國,計劃裡根本就沒有她呢?
又起風了,灌透了衣領,額前的發絲紛亂飄揚,趙新月將雙手攏在了唇邊,輕輕嗬出熱氣。
手機屏幕上的消息提示不曾休止,依然不時往外彈著,她不再看,重新拿起筷子,大口大口地塞下剩餘的食物。
-
“小姑娘,一個人來滬市旅遊呀?”回去的路途漫長,夜晚易惹孤獨,出租車司機忍不住與趙新月閒聊。
不怪彆人誤會,她說著一口不帶吳腔的普通話,要去的目的地又是酒店。誰能想到,其實她在這座城市生活很多年了,仍舊居無定所。
“嗯。”趙新月淡淡應聲,沒有否認,刻意解釋反而容易招人誤會。司機大叔很熱心,一路向她推薦當地的景點和小吃,還問她去沒去過外灘。
她都答應著,認真說了謝謝,手裡不受影響地回複工作郵件。到了下車的時候,對方慷慨地塞給她一大把打車票。
趙新月平平無奇的一天,就這樣結束了。
她一手拿著房卡,一手抓著手包的鏈條,晃蕩晃蕩,小方跟皮鞋踏在酒店柔軟的地毯上,穿過寂靜的走廊。
每天到了這一刻,她都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臨到房間門口,趙新月放鬆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嗬——”隻打出半個。
垂眸的瞬間,她冷不丁瞥到腳下,一層薄薄的光線隱約從門縫裡透出來。
房間裡有人。
趙新月呆滯的時間有些長,久久地盯著那一小束暖色的光,也許到了夜裡,人的思維就是容易遲鈍。
隔了些時候,她才有所動靜,從包裡找出麵鏡子。
左看看,右看看,理順了亂發,還想再塗一塗口紅。
然而在這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一陣腳步聲,在趙新月反應不及之際,就到了麵前,“哢!”忽然響起這麼一聲。
門從裡麵被打開了。
“怎麼不進來?”穿著酒店浴衣的男人站在門後,微揚起下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