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當做完了這一切,夜幕已籠罩,他重新打好了領帶,從衣帽間裡拿起一對新的袖扣,還要去處理工作。
“我出趟門,你自己玩吧。”白拓明走下樓,回頭看到趙新月在二樓的欄杆前趴著,補了一句,“留神彆把我的東西打碎了。”
傭人拿著外套走過去,為他披上,趙新月意識到一件事,他本來一早就是要出門,是自己耽誤了他。
她今天來這裡找白拓明,是衝動了,他沒有叫她來,她也沒說要來,一廂情願想創造驚喜,結果鬨出這麼一場烏龍。
這樣的事以後不該再發生,趙新月告誡自己,回到房間裡,站在窗邊,有一搭沒一搭看了會兒夜景。
瑟瑟的晚風吹過來,她忽又想起白拓明說,不要打碎他的東西。
趙新月悄摸進了書房,沒有開燈,借著窗外的光,環視屋內的擺設。上次的那幅巨型拚圖不見了,同一個位置,放的是盒新發售的樂高,還未拆封。
她推了推書架後的暗門,走進裡麵更大的儲藏室,那裡放著的都是白拓明拚完的藏品,趙新月不太費力,就找到了自己想要找的。
拚圖已經完成,被工整地裝裱,掛在了牆上,幾盞射燈自木框邊沿投下,映照著這座落雪的富士山,趙新月有些愣神,走到跟前細看。
白拓明沒有發現少了塊拚圖嗎?她心中有疑問,也猜測他重新找了塊補上的可能,瞳孔直直地一塊一塊尋找,被她偷走的那一塊,應該放在哪裡。
還真的讓趙新月找著了。她看得眼睛發酸,揉著揉著,便發現,在那雪頂的某處山脊上,存在著一小塊缺口。
那塊缺口正好是陰影色邊緣的一塊,與白雪相接,融合在畫麵裡,如果不仔細辨認,確實不太容易看出來。
趙新月手指在玻璃上摸了半天,慢慢地,放下來。
他沒有發現。
也有一種情況,他知道,但是整幅畫麵的完成度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依舊是他心目中的美麗雪山。
趙新月為自己的幼稚敲了敲腦袋,退後一步,輕手輕腳地離開了那男人的寶藏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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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自夜幕中離開,也從夜幕中歸來。
白拓明坐在後排,沈秘書還沒有下班,利用今日最後一點時間,儘職彙報手頭的工作。
“和莫總的見麵我安排在了下周一中午,他三高,說近期不吃晚餐。”
“朗域那家公司問題不小,我整理一份詳細的數據評估,建議您是終止合作,啟動PnB。”
“趙小姐在宴會上的發言,我寫好了,她到時候直接背稿子就沒問題。”
白拓明無聲地翻動手上按序裝訂的文件,到了這一頁,動作明顯停了停,兩個人片刻都沒說話。
趙新月英語發音蹩腳,白拓明可以不在意,但到了需要用到的場合,那就成為一個難題。
“我想跟您說說我的個人看法。”沈煜稍稍側頭,態度謹慎地打破了沉默。
白拓明眼皮不抬,似思忖著什麼事情:“說吧。”
“塔圖夫婦非常恩愛,今年又是金婚,他們邀請的客人有特殊的衡量標準,而您的父親不在列。”沈秘書的措辭很委婉。
都知道白父私生活風評欠佳,但起碼人至今還在董事局,同為董事一員,那位寵妻出了名的塔圖先生,發邀請函偏偏越過他。
白拓明淡淡道:“你想說什麼?”
“我建議您,不要帶趙小姐去,至少換成有意向結婚的女伴同行。”沈煜輕咳一聲,“否則,他們很可能因此感到被冒犯。”
車到家門了。
白拓明下車沒穿外套,托在臂彎,仰頭看了一眼樓上,主臥的窗口亮著燈,趙新月好像還沒睡下,在等他回來。
上樓進了房間,才發現她在地毯上蜷成一團,已然挨著沙發腿昏昏睡著。
耷拉下來的手中,還攥了一樣東西。
白拓明走過去,那是本口袋書大小的冊子,他彎腰從她手裡抽出來,看清封麵上寫的字樣,啞然失笑。
“十天突破雅思口語!衝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