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nor——Honor——Honor——唔,嘿嘿嘿……”終於,趙新月忍不住為自己笑了起來,半是有趣,半是自嘲,覺得不好意思。
這個方法太離奇,讓人懷疑它是否一個徹頭徹尾的惡作劇。趙新月吃吃笑個不停,沒注意到身邊的男人,在晦暗的光線中默然盯著自己,眸色漸沉。
他不太溫柔地拿下了她口中的瓶塞。
“趙新月,你稍微用點心。”白拓明涼涼地對她道。
在這時,趙新月愣了一下,臉上的笑瞬間冷卻下去,像是被鏡頭快放的海水退潮。
她察覺到了他的不悅,以為他要發脾氣,然而相視了幾秒,白拓明的眉宇逐漸鬆懈,變得舒展。
“沒關係,慢慢來吧。”這句話,不知是在安慰趙新月,還是在安慰他自己,“等你去國外待上一段時間,會好很多。”
白拓明淡聲說完,從她的手裡抽走了那張紙,轉身出酒窖。留下趙新月,呆了好一會兒,才抬腿跟上。
客廳裡同樣不太平靜,不待走近,就能聽到裡麵傳出的嘈雜。
家中傭人帶來的小孩子不小心摔了個壺,咖啡灑了一地,價值不菲的地毯未能幸免被波及。小的當即不知所措,當母親的也亂了,劈頭蓋臉下來一通責罵,被白拓明撞見,更是慌得語不成調:“先、先生,真的很對不住。”
白拓明沒理會她,踩著一地狼籍,徑直走到那嚇得大哭的孩子麵前,蹲下身:“傷到沒有?”
趙新月遠遠站住,看他翻過那雙小手,仔細檢查有沒有燙傷的痕跡。她無意識地咬住了嘴唇,清澈的瞳孔流露出一種莫名的悵惘。
白拓明對那孩子悉心嗬護的樣子,與很多時候他對待她的方式,沒有任何區彆。
包容他人的錯誤,對白拓明而言,隻是一種出於良好修養的習慣。
趙新月出神地看著。
“怎麼不過來?”白拓明處理了混亂,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一個眼神召喚她走到了近前,摟到懷裡。
“生氣了?”白拓明語調在儘量放緩,他注視趙新月的眸子,直到她抬起了閃躲的眼,努力也看向他。
趙新月聽到他是這樣對著自己說:“我都是為了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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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夜晚,比過去都長,她沒有開口哀求,白拓明的精力像是沒有枯竭的時候。
趙新月的嗓子變得沙啞,隻剩提不上氣的粗喘,她咬緊他的肩膀,恍惚記得,自己上次也是咬在這個位置,而那個痕跡早已消失,一如從來就不曾存在過。
床單不剩一塊好的地方,男人終於抽離,趙新月以為他總算饜足,但是去了浴室,又來了無休無止的一輪。
後來,換了個房間,白拓明總算肯讓她睡了。
“叮——”手機忘記關,在隔壁響了一聲。
趙新月的意識迷迷糊糊漂浮著,分明人已累到了極致,偏為這不起眼的一聲漸漸落下,回歸到現實中來。
“叮——”二次提醒響在靜謐的夜中,聲音不大,尤為清晰。
趙新月拖著疲憊的身體,蹲在地板上摸索,把她的手機撿起來,上麵顯示一條係統短信,提示她綁定療養院的那張卡扣費成功。
她握住它,往後坐下來,抱住了膝蓋,獨自在無人的房間裡待了很久很久。
天不知是否快亮了,趙新月回到白拓明身邊時,難以確認,落在床前的,是月光還是晨曦。
“拓明,你醒著嗎?”她小聲地問,側臉貼在了他的胸口上。
“我們說說話好嗎?”
一隻手撫上了趙新月的頭發,她以為他被自己叫醒,然而很長的時間裡,她頭頂都隻是男人均勻的呼吸起伏。
趙新月往上抬起了頭,眼眶裡,落著那道完美的下頜曲線,她的嘴唇一張一張,並非遲疑地、緩慢發出了音節。
“我不能辭職。”
沒有人回答她。
又過了很久很久。
“你會不會娶我?”趙新月麵對這滿屋子的寂靜空氣,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