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答應,那就不是趙新月了。
得到否定的回答,他習以為常,輕拍著她,說了聲:“乖。”
最終,她陪著他,坐上了去機場的車。
送到安檢口前,再無法隨行。道彆之後,趙新月留在原地,木然看那個男人的背影一點一點遠去,他走向閘口,就要遞交證件。
她忽然一個箭步衝向前,險些把跟在不遠之後的沈秘書撞了個踉蹌。
“新月。”白拓明的反應略有意外,他剛一轉向,懷裡就躍入一個鮮活的身體。
他雙手本能地接住,趙新月對一切不管不顧,緊緊地把人抱著,用力到連自己都呼吸不暢。
熟悉的熏香味又一次沁入了鼻腔裡,她酸澀地想著,再也不會遇到一個人,身上有相似的好聞味道了吧。
他們從前不會在人這麼多的地方如此擁抱,白拓明應該對此不太習慣,但回過神來,他撫過趙新月的頭發,微微笑了。
“就這麼舍不得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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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彆了白拓明,趙新月回到工作之中。
溫葵早踏上蜜月的旅途,趙新月主動包攬她手頭握著的各項瑣碎事務,自己同時也新接了項目,上班一整天,沒機會從聯絡軟件中分出神來,幾乎不會有什麼閒暇用來胡思亂想。
深夜的辦公室燈火通明,最後一個離開的員工應該負責熄燈,葉筠走到大門邊的總閘處,伸手一拉,整層樓瞬間都沒入了黑暗中。她剛要離開,發現有束光從角落幽幽透出來。
“是你啊,你怎麼還在呢?”
趙新月被領導問話,起了身,訥訥地對她笑了一下:“嗯,還有些事沒做完。”
“這些事兒永遠也做不完的,明天再處理,要不一起去喝幾杯?”葉筠心正煩著,最近隔壁組的幾個老是跟她不對付,開會時雙方便陰陽怪氣地互相給彼此挖坑,誰也沒討到好。
趙新月還沒回答,葉筠忽然琢磨過來,低頭看了看表:“怎麼,是不是太晚了點,你家那位等你回去嗎?”
趙新月對著她搖了搖頭。
“走吧。”
距離寫字樓下不遠的一條商業街上,就有家清吧,裡麵常年播放不羈的浪子小調,牆上煞有介事地掛著老板收藏的整張老虎皮,也不知是真是假。
店主搬來一打啤酒,扳手留在桌上,沒來得及上涼菜,酒先空了兩瓶。但各懷著心事,兩個女人都是自顧自的,誰也沒有發現對方喝得有點凶。
“小趙你最近工作沒遇到什麼問題吧?”葉筠打了一個酒嗝,笑容可掬地看著趙新月,“跟我說說。”
本來是為著來消遣,兩個人詭異地說起了公司的事,像還留在辦公室加班。
酒上了頭,葉姐按著太陽穴,忍不住抱怨這抱怨那,罵了一堆同事,也掃射到趙新月:“還有你,莫名其妙的,調薪單都拖了半個月了,還不交。”
“漲薪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還有你們家白老板,也一直拖著,說在走流程走流程走流程,媽的到底行不行啊?”她終於借著醉把最想說的也說出來。
趙新月捧著臉頰,抱著酒瓶,一時之間不吭聲。
“趙新月我一直想告訴你,你不要覺得你有這麼個有錢男朋友,就要為他失去自我了。”真的喝多了,葉姐開始胡亂煽情,嘴裡一直念叨。
“趙新月,你不能沒有自我,聽到了嗎?趙新月!一定要有自我……”
神神叨叨,反反複複,一直在耳邊回蕩。
自我啊。
趙新月想著這個詞,嘴唇鬆了又抿,抿了又鬆,最後,將杯子裡酒一飲而儘。
“葉姐,我跟你老實說。”她扭過頭,認認真真地看著對方。
要有自我的趙新月,一字一句地道:“我在準備和他分手了。”
空空的杯子被留在了桌上,杯底殘餘一丁點兒的氣泡。
店內電壓似乎不穩,頭上的燈驀然間一時明一時滅,晃得眼睛有些睜不開。
葉姐一愣,整個人來不及防備,驚得直接從椅子上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