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枝哪裡聽得進去,一邊要掙開她一邊又要盯緊了巷子口,生怕那裡會出變故:“嬤嬤,讓我下去,幫幫我!”
她一時又慌又急,聲音都帶了哭腔。莊嬤嬤自作主張叫停馬車把她抱了下來。夏淺枝一落地,立刻朝著巷口飛奔而去,莊嬤嬤提心吊膽的跟在她身後,生怕她跌了碰了,更怕哪家不長眼的衝撞了她。
好在寒衣暖衣也很有眼色的跟著跑了過來,她們年輕,很快就一左一右跟在了夏淺枝身邊。
巷子口,幾個無賴正圍著一老一小毆打怒罵,老人被打得躺在地上,也不知還有沒有氣息,小孩子至多三兩歲,死死抱著一個漢子的腿,一口乳牙咬在那漢子小腿上,被那個漢子蹬著腿往牆上踢仍不肯鬆嘴。
寒衣暖衣見狀心裡都有些犯怵,拉著夏淺枝死活不肯讓她再往前。
“給我住手!”夏淺枝隻得拚命揮著小拳頭叫嚷著,“住手!”
幾個無賴轉過身,先看了看夏淺枝,哈哈大笑之後就不理她,隻用猥瑣下流的目光在寒衣和暖衣身上打轉:“女娃娃,讓我們住手好說,把你這兩個丫鬟姐姐送給爺們就行。”
“放肆!樂安縣主在此,還不磕頭行禮?”莊嬤嬤走得慢,卻是叫了家仆護衛一起。
幾個無賴被十幾個人圍住,麵麵相覷,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平陽城裡權貴極多,人說站在街邊一盆水潑出去能澆到三個皇親國戚,但是這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們根本不會摻和老百姓的事。
一個無賴就厚著臉皮笑道:“原來是金尊玉貴的縣主娘子。隻是無論什麼人,都得講理,這爺孫二人弄臟了爺們的衣裳,爺們打他們一頓出氣,實在合情合理。”
夏淺枝拉住莊嬤嬤:“我賠你衣服錢,你放了他們。”
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這個道理她懂。沒必要在城門口和幾個無賴過不去,真要心裡有氣,記住他們的長相,過後怎麼報仇不比現在容易。
“爺這件衣服可值錢了,”無賴拉扯著自己的粗布衣裳,“我這件衣裳可是祖傳三代……”
夏淺枝聽他把一件補丁摞補丁的衣服吹得天花亂墜,忍不住也道:“既然這麼金貴,那我把禦賜縣主封號令牌賠給你?”
無賴沒想到她也是個信口胡謅的,要是自己得了禦賜封號,那豈不是要犯欺君不敬之罪,要砍頭的。一時竟沒了說辭。
夏淺枝心裡冷笑一聲,又道:“嬤嬤,那一兩銀子給他們。”
“打發叫花子呢!”無賴高聲叫了起來,“至少十兩!”
莊嬤嬤不用夏淺枝再開口,立刻把一個十兩的銀錠子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