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兩道白影自翠而微黃的竹葉後麵出現。
乾坤朗朗,天清氣爽。爭執的聲音一瞬間止息。仙人謫臨,無人敢輕易冒犯。
“大師兄!”薑玉芝先喊出了聲。她像是見到了救星似的,一下蹦了過去,拉著左邊那人的衣袖,委屈巴巴地告起狀來。
“你可管管這群家夥,年紀都不小了,居然聚在一起欺負女孩子,像什麼話。”
說著,纖纖玉手往地上一指。
嚴決的目光落到蜷縮在地的那一團小小的白色上麵,眼神微動。
挑事的弟子雖然在薑玉芝麵前肆無忌憚,但見了大師兄,一個個頓時噤若寒蟬,隻有為首的那個弟子戰戰兢兢地出言辯解:“我們沒有欺負小師妹,隻是覺得有趣,想逗她玩玩而已。”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麼,在說完這句話的同時,他感到周圍的空氣驀地變得冰冷刺人,叫人如芒在背。一滴冷汗不受控製地從他的額角滑了下來。
不等嚴決開口,他就先幡然醒悟,立刻改口道:“不對不對,是天友錯了!晚生不該對師姐無禮,更不應該拿小師妹開玩笑!”
沒有回應。
半晌,就在他開始懷疑時間是不是被凍住了的時候,一個聽不出感情的聲音才從頭頂飄來:“知道錯就好。”
他不由得鬆了一口氣,他身後的那些同行者也是如此。
他們雖然敢對薑玉芝出言不遜,但是絕對不敢怠慢嚴決。隻是這位大師兄平日行事恣意,待人也隨和,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副樣子。
明明什麼都沒有做,也什麼都沒有說,但是一個眼神、不對,是他周身的那股氣場,就足以令人感到巨大的威壓,讓人不住想要逃離。
自稱天友的弟子躬身稽首,討饒般說道:“若師兄無事,師弟告退。”
“等等。”
他呼吸猛地一滯。
“道歉。”
“什麼?”
“做錯了事,難道不應該道歉嗎?”
他忍不住用袖口擦拭了一下差點就要淌進眼睛的汗水,連聲道:“對不起,大師兄。”
“對不起,大師兄。”跟隨著他一同前來的弟子們也附和道。
然而空氣似乎變得更加冰冷了。
“道歉的對象,不是我吧?”
他愣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將頭抬起了一點,看見站在嚴決身邊的薑玉芝正露出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而被他們嘲弄的安知知在邊上縮著肩膀,垂眼看地。
大師兄是要他們,向這兩個人道歉?
他默不作聲地咬了咬唇。
一個是資質欠佳的拖油瓶,一個是新入門的小叫花,他堂堂劍宗金丹弟子,竟要向這樣兩個人低頭道歉?
他心中不服,視線一飄,猛然撞上一道刀子似的寒光,不由得一個哆嗦,當即將手聚過腦袋,彎著腰對薑玉芝和安知知連連作揖:“師姐、小師妹,天友錯了,向二位道歉!”
身後眾人也立刻隨著他的樣子:“向二位道歉!”
“這還差不多。可以走了。”嚴決的話像敕令一樣降了下來。
眾人像是得了赦免似的,一溜煙地消失在來時的路上。
“大師兄,你可真威風呀。”見尋釁滋事的家夥已經離開,薑玉芝半是奉承半是調侃地對嚴決說道,“幸好你來了,此事才能安然收場,否則呀,我就算違反門規也非要將他們幾個痛揍一頓。”
“原是這樣。早知如此,我便不出聲了。”嚴決戲謔道。
“玉芝師姐,大師兄是被你抓住了什麼把柄嗎?不然今兒個怎麼會親自來側長峰找你?”和嚴決一同前來的陳元鬆從一旁冒了出來。
薑玉芝這才像是想起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