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十天樓飛星都規規矩矩,本本分分,江孤雲勉勉強強將對樓飛星信任度多提高了半分,最多最多半分,沒法再多了。
雖然這十天都沒有異樣,但或許是因為時間尚短,所以還沒有暴露;或許他其實知道有監控,那些完美表現都是故意演出來……
江孤雲腦內不受控製地湧現出許許多多可能,所以他決定刺激一下樓飛星,給他製造更有利條件。
對時常跟在身邊親近之人,像是司機助理之類人,或是比較重要人,諸如沈岐這類股肱之臣,江孤雲私下裡戒備心都達到了頂點,對誰都會保有一份懷疑,無法完全放心。
即使理智上知曉這些人品行可以信任,但江孤雲仍無法放下戒備與懷疑。
就像是某種強迫症一樣,他疑心無法克製,也無法控製,各種有理、沒理猜測源源不斷地溢出。
比如,江孤雲看人一向很準,但每到這個時候就會失去對自己眼光信任。
說不定他打從一開始就看走眼了呢?
即便他沒有看走眼,也沒法保證一個人永遠都不會改變。
而且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也不能排除他身邊人被人威脅、哄騙、收買、利用,進而背叛他可能。
種種猜測迫使江孤雲在付出信任方麵極為吝嗇,比守財奴還守財奴,三不五時進行試探才肯放出一丁點微不足道信任。
樓飛星過了一陣快活似神仙日子,在他掰著手指頭數假期還剩幾天時候,他接到了沈岐電話:“沈總?”
他驚訝不已,這位大忙人給他打電話乾嘛?
沈岐直接道:“你在江董家嗎?”
樓飛星說是,沈岐聞言鬆了口氣,“那太好了,麻煩你去他書房取份文件出來,幫忙送到一個地方,具體地址我會發你手機上。”
沈岐似乎是趕時間,語速極快說完便掛了電話。
樓飛星對著手機上通話結束畫麵眨了眨眼,他沒多想,收起手機就直接向樓梯走去,一階一階向二樓走去。
江孤雲坐在監控後把玩著手機,深邃暗沉雙眼冷冷注視著監控畫麵裡拾級而上樓飛星。
二樓書房顯眼到都不需要找,往左一轉頭就能看到兩扇合攏實木大門,樓飛星走過去,手搭到門把手上時候忽地停住了。
第一天江孤雲給立規矩適時浮上眼前,沒他允許,不許進入。
樓飛星定定盯著門把看了一會兒,他兩條細長眉毛苦惱地皺在一起,突然收回了手,轉為雙手環胸,“唔……還是打個電話確認一下吧。”
畢竟第一天江孤雲說那麼嚴肅,他冒然進去要是惹惱了江孤雲就不好了。
沈岐是沈岐,江孤雲是江孤雲,沈岐說話未必能代表江孤雲意思。
他真正老板也是江孤雲,不是沈岐。
而且萬一他們倆麵和心不和,沈岐其實是在利用他呢?
樓飛星沒忍住腦洞大開,放開了想象力進行各種想象,一會兒是沈岐其實一直是臥底商戰劇情;一會兒是兩人其實是地下情人,一直相愛相殺狗血套路;一會兒是沈岐其實是外星人,盯上了江孤雲這個天才發明家大腦而潛伏在他身邊,要取文件則能對江孤雲造成致命一擊爆米花商業片走向……
在他神遊天外,沉浸在各種想象裡時候,換江孤雲蹙起了眉,他不斷調整監控畫麵大小以及視角,銳利目光盯著樓飛星不放,但仍無法看穿樓飛星在想些什麼。
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江孤雲難耐中帶點焦躁地壓低了眉頭,他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麼?
樓飛星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倒不是他對江孤雲和沈岐有意見,他純粹是在做想象力訓練。
通過看到人事物進行聯想,是一種基礎鍛煉方法,用於提升寫作技巧。
他過去幾年大多時候都忙碌非常,根本沒時間正經寫作,倒是想象力訓練方便進行,他便養成了觀察人以及開腦洞習慣。
樓飛星拍拍自己臉喚回注意力,他將通訊錄從頭到尾翻了三遍才發現他竟然沒有江孤雲聯係方式。
他捏著手機想了想,給沈岐打了個電話——正在通話中。
他又翻了翻通訊錄,給江孤雲助理打了個電話,號碼還是當初沈岐給他。
幸好這次通了,樓飛星成功從助理那要到了江孤雲電話。
他打過去,沒人接。
再打,占線。
再再打,正忙。
樓飛星:……行吧。
他收起手機叫來二號,“二號,你能不能聯係到你家主人?”
二號:“二號也不知道,不過二號可以試一試。”
樓飛星點點頭,俯身摸了摸二號冰涼腦殼,“那就麻煩你啦。”
在二號嘗試聯絡江孤雲時候,樓飛星手機上收到了條新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