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叫叔叔,年輕交警臉色一黑,但到底沒說什麼,剛想擺手放行,就見前頭那個騎車的青年低頭掏出了手機,一本正經的:“不好意思,要交多少罰款?”
交警一愣,樂了。
一直到抵達租房樓下,夏澄都在念叨心疼那100元的罰款。
他從小電驢的後座上跳下來,將頭盔取下遞給梁家明,皺著一張臉:“家明哥,下次遇到交警我們就溜了吧,不就沒戴頭盔怎麼也要罰——”
話音戛然而止。
尚算明亮的老舊小區路燈下,夏澄終於看清梁家明的臉色。
不是他想象中的生氣、或者慍怒這種情緒,而是,梁家明在走神。
青年給自己戴頭盔,手指撥弄著下方的卡扣,垂眸看似認真的樣子,但幾次都沒有扣好。
他根本沒有在聽他講話。
夏澄暗自鬆了一口氣,又很快擺出一副笑臉:“家明哥,你在想實驗數據嗎?”
梁家明陡然抬眉。
路燈下,他那雙黑色的瞳仁映襯出幾分似無機質的冷光,眉峰微皺,本就極具侵略性的五官長相更顯鋒利。他看了夏澄一眼,又繼續將帽子的卡扣卡好,才問:“你今天晚上,去的是什麼地方?”
夏澄被他那一眼看得心裡一跳,話題跳躍,腦中的弦頓時繃緊起來:“就、就是酒吧啊。”
梁家明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酒吧裡,全是男人?”
還是抱在一起的那種男人。
夏澄低頭,支支吾吾:“怎、怎麼說呢,就是……就是比較巧……”
梁家明見他這樣,卻是直截了當:“同性戀酒吧?”
夏澄瞬間驚詫地瞪大了眼睛。
腦中思緒萬千,到最後都變成磕磕巴巴的一句:“家、家明哥。”
怎麼也想不到梁家明竟會這樣敏銳,他心中惴惴,慌張解釋:“我、我絕對沒有其他意思,我和他們去這個酒吧,真的就是去看一看,見一見世麵的!”
梁家明垂眸,手指搭在電動車的把手上緊了一下,半晌,才說:“知道了。”
說完,也沒再看夏澄臉色,啟動車子,丟下一句:“走了。”
小電驢在夜色中遠去。
夏澄一怔,下意識追了兩步,又無言地停下腳步。
*
出乎祁放的意料,查人的速度很快。
安京的醫學院不算多,但也不少,從頂尖學府到不入流的三本、大專甚至職校,少說有個七八所,他本以為等消息要幾天,沒想到才過一晚,那邊就給他來了消息。
為避免誤傷,對方先給他發了一張證件照確認。
祁放點開,應該是從哪個網頁上摳下來的學生照,照片裡的的確確是梁家明本人,隻不過要青澀許多,一頭短寸,眉眼英俊卻帶著幾分呆愣,活像剛剛從哪個農場裡改造出來的,遠不比本人有侵略性。
他玩味地欣賞了幾秒,才在電話裡回複對方:“是他。”
“那就是了。”
電話裡的中年男音帶著幾分滄桑,語氣公事公辦道:“運氣好,這位梁家明很出名,是華國醫科大學的醫學博士,曾經是嶺南理科狀元,科研天才,拿過不少獎,實績很漂亮,不是那種水貨,在學校裡算是風雲人物了。”
科研天才?
這倒有些出乎祁放的意料。
他摁下心中那點騷動,平淡地問:“那感情方麵呢?”
“嗯,他是曾經官宣過一位男友,但他捂得很緊,暫時查不出來這人的存在。關於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