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又是一通吹捧梁家明的話。
祁放含笑聽著,注意力卻放在腳下的空隙上。
空間有限,他們從大堂往樓梯過去的路上難免與各桌顧客產生點肢體觸碰。
他出身祁家,從小到大出入的皆是光鮮亮麗的高檔場所,出行皆有司機接送,一雙鞋子從來難沾臟汙,也從未吃過這種路邊的“蒼蠅館子”。
此次體驗,倒是前所未有。
他垂下眼睫,唇角才剛剛繃直,忽然感覺身側的人慢下腳步。
不動聲色中,梁家明落後半步,半側著身體擋在他和其他食客中間,另一隻手則虛攏在他肩頭處,替他避著那些那些正傳菜的店員。
走過大堂,再踏上那修築得極陡的木質樓梯,青年始終走在他身後。
祁放原本拉直的唇線又重新勾起弧度。
進了包廂,才知是二樓臨街的一間小房,窗子開著,裡頭擺著一張圓木轉桌。
祁放被眾人迎到最裡主位,剛好靠著紅木窗柩。
臨坐下時,祁放撇了一眼仿佛還留著臟汙冒著油光的桌椅,剛躊躇一秒,便聽身邊的人解釋:“這裡的桌椅都有些年頭,看起來陳舊,但其實擦得很乾淨。”
不過雖然這麼說,梁家明還是拿過桌上的紙巾,仔仔細細將祁放的椅子擦了一遍。
有人見了,暗地和身邊人咬耳朵:“誰說梁哥不會談生意的,看,這不很會討好資方嘛!”
祁放終於落座。
他一貫挺著背脊,兩隻手都落在膝上放著,隻坐了椅麵的三分之一,體態規矩又標準。
他身邊,梁家明狀似無意地往下掃一眼,便看見青年因拉直身體而更顯圓潤挺翹的臀。
他隻看了一眼便立刻收回目光,繼而神色平常地替祁放燙著碗筷。
祁放見他用茶水洗刷碗筷,倒是有些好奇,問:“你這是在做什麼?”
坐在祁放另一側的、梁家明的師姐甘薇笑著插話解釋:“難道祁學弟在外麵吃飯不會這樣嗎?雖然這些碗筷都是消過毒的,但不用滾燙的茶水過一遍,心裡總擔心不乾淨。”
梁家明便惜字如金地點點頭:“嗯。”
又問:“你能吃辣嗎?”
祁放眼睛也不眨地盯著他的動作,那片刻之前還曾被他撫過的手指修長潔淨,骨節分明,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也賞心悅目得要命。
他應得敷衍:“我都可以。”
梁家明卻抬眉看他一眼:“你確定?”
祁放頭也不抬,隨意一回:“怎麼?”
梁家明又不說話了,低頭做著流水線一般的工作,挨個給眾人燙碗筷,隻留給他一道輪廓流暢鋒利的側顏。
祁放看著他,漫無邊際地想:這人看著冰冷高傲得要命,但也不完全沒有優點,給他點好處,也會察言觀色、細心體貼。
因是熟人,又提前在學校點好了單,菜上來得很快。
一桌人坐得滿滿當當,又興致正好,還叫了酒。
祁放來者不拒,在一眾比他大好幾歲的醫學生的包圍下半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