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意外也被定住的羅賓,在聽見耳邊那悶悶的腳步聲音後,迅速確定了安迪的身份,他努力的想要發出聲音,但卻還是失敗。
幾經嘗試之後,羅賓隻能咬牙切齒的放棄。
這小東西是真蠢啊!他氣得連呼吸都不順暢。
勉強冷靜下來之後,羅賓就用餘光看見了站在身前的小姑娘,他抬起眼皮,試圖用視線吸引安迪的注意力。
但這注定是徒勞。
讓羅賓幾乎氣到心肌梗塞的事情發生了。
麵前的小崽子似乎並沒有搭理他的意思,反而轉過身,昂起小腦袋,看著正持武器的雇傭兵成員。
“你不能拿槍指著羅賓!你要和他道歉!你是壞蛋!”一連串不帶停歇的控訴傳遍了空曠的拳館,甚至還帶著回聲。
女孩稚嫩的聲線裡,是顯而易見的憤怒。
話音落下的刹那,剛才還凶神惡煞的雇傭兵,幾乎沒有停頓的收起槍支,原地立定,後退一步,對著羅賓迅速彎腰,不受控製的開口,“對不起!”
“我不應該用槍指著你!”
氣
氛陷入了可怕的沉默。
站在羅賓附近的雇傭兵們,眼中露出了如出一轍的驚恐,可身體的不受控製卻牢牢的將退路鎖死。
此時此刻,站在羅賓身前的那隻小不點的危險係數,直線上升。
果然,和蝙蝠俠沾邊的都不是好惹的。正在向羅賓彎腰道歉的雇傭兵,眼中滿是絕望。
而作為被道歉者的羅賓,則死死的咬緊牙關,唯一能夠活動的眼睛正努力的想要引起安迪的注意力。
愚蠢的小東西!你給我過來!
可這遠遠不是結束。
耳邊再次傳來了熟悉的稚嫩聲線,明明是屬於小孩子的奶音,但卻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不夠誠懇!你要更真誠一點!”
而正在道歉的雇傭兵則渾身一僵,繼續彎下身子,頭幾乎要靠近地麵,柔韌性得到了極大的鍛煉,聲音也是從未有過的洪亮,“對不起!羅賓!”
“我不應該欺負你!不應該用槍指著你!”正在致力於道歉的雇傭兵滿眼崩潰。
周圍隊友看他的眼神,都變得愈發的膽顫心驚起來。
生怕下一個受罪的就是自己。
而目睹了這一切的安迪,卻似乎還是很生氣,她哼了一聲,兩隻小手手放在腰上,環視了周圍一圈,“你們都要給羅賓道歉!”
話音落下的刹那,環繞在羅賓附近的雇傭兵們,整齊劃一的收起武器,全都站定在原地。
剛才還在道歉的那名雇傭兵也直起身子,迅速立定。
場館內安靜下來。
被定在原地的羅賓,麵無表情的閉上眼睛,顯然是預料到了即將出現的場麵。
果不其然,幾乎三百六十度環繞的聲音是如此響徹全場,每一個角落都充斥著壯漢們的聲音。
“對不起!羅賓!”雇傭兵們異口同聲的開口,簡直是喊出了氣場和感情。
“我們不應該用槍指著你!請你原諒我們!”
羅賓緩緩出了一口氣,顯然是經過了極大的心裡折磨,他儘可能的保持平靜。
可近在咫尺的一句話卻徹底的打破了這一切。
“你們繼續道歉!直到羅賓願意原諒你們為止!”安迪昂著小腦袋,漂亮的藍色眼睛裡滿是嚴肅,她憤憤的哼了一聲,顯然是沒消氣。
道歉的話語再次整齊劃一的響起。
羅賓深吸了一口氣,咬牙切齒地將這筆賬記在了紅頭罩身上。
正在此時,麵前的安迪卻轉過了身,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睛裡滿是小心翼翼,“羅賓,對不起,我沒有及時的輔助你。”
羅賓呼吸一頓,看著小姑娘的眼神愈發複雜起來。
可沒等這股情緒持續多久,就感受到了肩膀上的輕微力道,伴隨著安迪燦爛的笑容,“羅賓!我先去找紅羅賓啦!你要是不生氣了,就來找我們。”
“他們會一直道歉的,彆擔心。”安迪還貼心的補充了一句,便轉過身,邁著小短腿蹬蹬蹬的跑向紅羅賓。
她絲毫沒有注意到羅賓的異狀,隻覺得對方是因為生氣才不肯抬頭。
仍然被定在原地的羅賓顫抖著呼吸,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周圍這群雇傭兵們還在洪亮有氣勢的道歉,簡直是在他的底線上來回摩擦。
羅賓終於忍無可忍,但他還得忍。
與此同時,安迪已經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趕到了紅羅賓身邊。
彼時,紅羅賓正壓在那光頭壯漢的身上,微微抬頭,仍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
他當時正在和麵前的雇傭兵隊長眼神對峙,進行戰前的試探。
但現在,看見雇傭兵隊長眼中的
求饒和恐懼…
紅羅賓沉默了。
主要問題在於,他也動彈不得。
光是聽著羅賓那邊的動靜,紅羅賓就能預料到小姑娘如今的情緒,更能夠猜測到她想要做的事情。
大約也就是幫他們出氣。
耳邊傳來逐漸靠近的小小腳步聲音,噠噠噠的,卻讓圍在紅羅賓身邊的雇傭兵們渾身一僵,視線不由挪到另一邊的隊友們身上。
那正在不停的彎腰道歉的壯漢們。
不多時,他們也得到了相同的待遇。
正在拚命用眼神暗示小姑娘的紅羅賓,心中一涼,索性接受現狀。
反正有一旁的羅賓作為示範,紅羅賓一點也不虛,甚至還後悔自己沒有用相機記錄下這精彩的一幕。
可是,當這一刻真正到來的時候,他的眼神還是變得難以言喻起來。
剛才還氣勢洶洶的雇傭兵隊長,原地立定,收起武器,毫不猶豫的向著他彎腰,幾乎要將頭靠在腿上,並堅定而誠懇的開口,“對不起!紅羅賓!”
“我們不應該欺負你!請你原諒我們!”
如出一轍的話。
紅羅賓緩緩出了一口氣,就是一幅看淡生活的灑脫模樣。
或許是意外,或許是湊巧,兩邊正在道歉的雇傭兵們,恰好錯開了開口的時間。
形成了一幅離譜而又和諧的景象。
像是交響曲一般,這一邊剛剛彎腰道歉,直起身子,另一邊就趕忙彎腰道歉。
整個場館充斥著壯漢們的歉意。
而這一副場麵顯然讓安迪極為滿意,她激動的昂起小腦袋,踮起腳尖,伸出小胳膊拍了拍紅羅賓的肩膀。
“紅羅賓!我給你報仇啦!”
可耳邊沒有傳來絲毫的回應,這讓安迪緊緊的皺著眉頭,她遲疑的看著一動不動的紅羅賓,陷入迷茫。
“你…”她試探的開口,仿佛發現了什麼。
聽見這樣的語氣,紅羅賓和不遠處的羅賓都是神情一頓,呼吸放緩,期待著小姑娘的下一句話。
安迪/小東西,快說出來,說出來就可以了!
“你還在生他們的氣嗎?”安迪睜大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紅羅賓。
但以她的身高,頂多隻能看見對方的下巴。
紅羅賓/羅賓:……
可他們的沉默在安迪眼中看來,卻成為了另一種含義,那就是肯定。
在短暫的思索後,安迪篤定的點了點小腦袋,下定決心要幫紅羅賓和羅賓出氣,她轉過身,環視了一圈現場的雇傭兵們。
她認真的開口說道,“你們要想辦法讓紅羅賓和羅賓原諒你們,要用最誠懇的辦法道歉。”
話音落下的刹那,正在不停彎腰道歉的雇傭兵們動作一頓,再次站定在原地,眼睛裡是顯而易見的絕望。
他們迅速的靠攏在一起,站在紅羅賓和羅賓麵前,然後將手中的武器全都扔在地上,並從腰間取出一塊白色的布。
看見這一幕,安迪有些茫然的眨巴著眼睛,她背著小手,顯然是不怎麼明白。
下一刻,每一個雇傭兵們都高高地舉起了手上的白布,儘情的左右揮舞著,在空中形成了極為壯觀的場景。
這是投降的意思。
原本擔心雇傭兵會有什麼奇怪行為的紅羅賓和羅賓不易察覺的鬆了一口氣,暫時放下心來。
可這一幕落在安迪眼裡,卻有著與眾不同的意味。
她緊緊的抿著唇,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正在揮舞白布的雇傭兵們後背一涼,總覺得有什麼不詳的預感。
“你們是在表演節目來道歉嗎?”安迪恍然大悟的點了點小腦袋,她開心地揚起笑容,
“既然這樣,你們就跳一隻舞來表達歉意吧!”
雇傭兵們麵無表情的閉上了眼睛,可身體依舊不受控製。
而本以為這就是結束的紅羅賓和羅賓,也同時頓住。
羅賓反應迅速的收回視線,保持低頭狀態,堅決不傷害自己的眼睛。
而紅羅賓…
隻能目睹著這一場壯漢們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