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傑森陶德思索的時候,安迪感受著額頭上的手掌，自然而然的墊起腳尖，開心的蹭了蹭,她回應著傑森陶德的疑惑,“我睡醒了的。”
“也沒有發燒。”她笨拙的複述著傑森陶德的話語，但小手手卻還是不知不覺的抱著對方的腿。
就仿佛一隻小動物想要黏著自己喜歡的，但卻又有些不敢行動，生怕被拒絕。隻能一點點的靠近。
這樣的小動作落入傑森陶德眼中,卻成為了不同的意味。他毫不停頓的將腿上的小姑娘提溜起來,詫異的開口，“到底怎麼了？”
“哪裡不舒服還是有人欺負你？”
當然，【有人欺負你】這一項純粹是用來湊數的。
而回應傑森陶德的隻是安迪茫然到不知所措的眼神，她搖了搖小腦袋,又對著傑森陶德抬起小胳膊，顯然是不想要懸在空中。
或者說,還是想要一個抱抱。
但傑森陶德的腦回路和安迪卻沒有絲毫的重合點,他有些擔心的皺著眉,將安迪在空中抖了抖,“還是肚子餓了？”
他猜測安迪依舊沉浸在睡意之中,並且試圖將她抖醒。
果不其然，被他抖了抖的小姑娘,可憐巴巴的縮成一團，看上去似乎是清醒了一些。
見此,傑森陶德才暫且放下心來，他微微俯身,平視著安迪,再次開口詢問道,“是不是肚子餓了？”
看著傑森陶德關切的眼神，安迪猶豫了好一會，才點了點小腦袋，小聲的回答道，“是…是肚子餓了。”
其實，她的饑餓指數隻有40%，還不到一定要吃飯的時候。
但傑森哥哥似乎很想要得到這個答案。
對此，安迪頗有些不確定，但也隻能先跟著直覺回應道。
在聽見這個答案之後，傑森陶德了然的點頭，他直接將安迪扛在肩膀上，就徑直走出了房間，絲毫沒有招呼一旁四隻蝙蝠的意思。
在傑森陶德扛著安迪離開後，一直默默圍觀的迪克格雷森表情複雜，他轉頭看著正在靠牆小憩的提姆德雷克，用一種擔憂的語氣開口，“傑森一直這樣帶孩子嗎？”
這個問題出現的瞬間，房間內的氣氛頓時詭異起來。
除開困倦到睜不開眼睛的提姆德雷克和達米安韋恩，唯獨保持清醒的布魯斯韋恩，也隻是遲疑的搖了搖頭。
倒不是在回答迪克格雷森的話，主要是他並不理解迪克格雷森為什麼這樣問。
某種意義上，他和傑森陶德的想法重合，隻覺得安迪應該是肚子餓了，但又不好意思開口，或者不知道如何開口，所以才會靠在傑森陶德旁邊。
而這樣的想法則通過眼神交流傳遞給迪克格雷森。
顯而易見的，迪克格雷森陷入了沉默。他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的感知能力是不是有問題。
難道安迪不是因為想要和傑森表達喜歡才會靠近嗎？
但這裡又沒有其他人可以參與討論。
畢竟，提姆德雷克和達米安韋恩都靠在牆邊，垂著頭休息。
一副困得不行的樣子。
見此，迪克格雷森也自覺心虛的閉嘴，他當然知道提姆和達米安困成這樣的原因。
在思緒各自不同的情況下，早餐還是在九點十分的時候正式開始。
餐桌上，由布魯斯韋恩坐在主位，左側依次是提姆德雷克和達米安韋恩，而右側依次是迪克格雷森和傑森陶德。
在布魯斯韋恩隱晦的示意和傑森陶德心不甘情不願的允許下，阿爾弗雷德在布魯斯韋恩的旁邊增加了一隻粉色兒童安全座椅。
在鋪滿粉色茸毛的座椅上，穿著金紅色睡衣的安迪，就乖巧的坐在那裡，兩隻小手手放在座椅的小餐桌上，小短腿也隻是安靜的垂著。
她眼神亮晶晶的看著餐桌上的美味食物，視線一刻也沒有離開。
看見這幅小模樣，布魯斯韋恩神情一頓，剛藍色的眼眸裡帶著不易察覺的柔和。
他將阿爾弗雷德準備好的小餐盤端到安迪的小桌子上，並揉了揉安迪的小腦袋，“不是肚子餓了嗎？快吃吧。”
“嗯嗯！”安迪開心的點著小腦袋，笑容燦爛的看著布魯斯韋恩，她自然而然的表達著謝意，“謝謝你，布魯斯。”
在和布魯斯韋恩道謝後，安迪便用小手手握住小餐盤的邊緣，拿起小叉子，開始笨拙的戳起鬆餅。
雖然這對於她來說有些困難，但安迪還是能夠在小碗的邊緣咬到鬆餅。
她小口小口的吃著，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專注的對待著食物。
見此，布魯斯韋恩不由失笑，他轉過頭，也準備開始用餐。但麵前的場景卻讓他動作一頓。
除了迪克格雷森之外，傑森陶德、提姆德雷克和達米安韋恩全都用手撐著額頭，故作遮掩的看向另外一側。
但以布魯斯韋恩的視力，已經足夠看見他們不斷垂下的頭，還有手肘時不時鬆了力道的時刻。
這是睡著了？
一時之間，布魯斯韋恩的表情有些奇怪。
他轉頭看向現場唯一清醒的迪克格雷森，顯然是需要一個解釋。
在感受到布魯斯韋恩的視線時，迪克格雷森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一副無辜的模樣。
見此，布魯斯韋恩懷疑的微微眯起眼睛，隻覺得其中有些貓膩，但就在他準備進一步探究的時候，手臂卻傳來一股輕微的力道。
他動作一頓，低頭看去，安迪正昂著小腦袋，目不轉睛的看著他。
在吸引到布魯斯韋恩的注意力後，安迪還想要支棱起來，卻被兒童座椅的安全帶牢牢束縛。
隻能求助般的看著布魯斯韋恩。
“是還想要吃些什麼嗎？”布魯斯韋恩轉過身，麵對著安迪，耐心的開口詢問道。
聽見這個問題，安迪搖了搖小腦袋，她看了看不遠處毫無動靜的傑森陶德、提姆德雷克和達米安韋恩，擔心的小聲詢問道，“為什麼哥哥都不動…”
“哥哥是不是生病了？”安迪用兩隻小手手握著布魯斯韋恩的手臂，聲音裡帶著些許的著急，那雙漂亮的藍色眼眸裡滿是不安。
她絲毫沒有想到這可能是睡眠不足的原因。
在話音落下的刹那，在清醒邊緣遊離的傑森陶德、提姆德雷克和達米安韋恩，不約而同的渾身一僵，他們用困到模糊的大腦沉思片刻，還是沒有抬起頭來，反而徹底放鬆。
就當他們生病了吧。
僅僅呼吸之間，從傑森陶德開始，達米安韋恩和提姆德雷克緊隨其後，他們一個接著一個的砰地一聲倒在餐桌上，不管不顧的睡了過去。
距離最近的迪克格雷森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除了心虛之外，他隱約的竟然產生了一絲欣慰。
看來他們一直聊到早上。
迪克格雷森肯定了這一點。他隻覺得通過自己的努力，讓兄弟們的感情變得越來越好，還頗有一點成就感。
“布魯斯，他們應該是沒休息好。”迪克格雷森毫不猶豫的為他的兄弟們解釋著，眼中滿是堅定。
原本布魯斯韋恩還懷疑著傑森陶德、提姆德雷克和達米安韋恩是不是晚上又去做了些什麼事情，但看著迪克格雷森如此堅定的模樣，他都難以對此產生質疑。
在勉強接受這一切後，布魯斯韋恩點了點頭，他看著睡了一桌的蝙蝠崽子們，不太確定的提著意見，“那都回房間去睡？”
“我可以和學校請假。”他做出屬於家長的承諾。
但同時，布魯斯韋恩也開始反思，夜間活動對於青少年的影響或許過於大了。
至少這幅仿佛熬了好幾個大夜的模樣，著實是令人有些擔憂。
在布魯斯韋恩說完這句話後，提姆德雷克和達米安韋恩不約而同的抬起頭，即使麵上還是很疲憊的模樣，但顯然要精神一些了。
他們對著布魯斯韋恩露出虛弱的笑容，“布魯斯/父親，我們可以堅持上學的。”
堪稱是踩著布魯斯韋恩心軟的地方攻擊。
果不其然，布魯斯韋恩堅定的要求他們回房間睡覺，並在餐桌上就打電話和他們的老師請假。
在電話掛斷的刹那，提姆德雷克和達米安韋恩同時低下頭，做出依舊疲憊的模樣，遮掩住表情管理出現的紕漏。
倒是勉強掙脫睡意的傑森陶德抽了抽嘴角，但也沒有拆穿這兩個家夥。
在這異常和諧的氛圍下，布魯斯韋恩暫且前往書房和董事會開遠程會議，留下滿臉笑容的迪克格雷森、頂著黑眼圈的傑森陶德、提姆德雷克和達米安韋恩，還有擔心到不行的安迪。
“或許少爺們可以多為自己預留一些睡眠時間。”阿爾弗雷德收拾著餐盤，同時麵露擔憂的看著狀態不佳的三隻小蝙蝠。
在阿爾弗雷德離開後，提姆德雷克和達米安韋恩瞬間精神起來，就算那清晰的黑眼圈都擋不住那極好的心情。
隻有傑森陶德翻了個白眼，起身把兒童座椅上的安迪薅到自己肩膀上後，便頭也不回的到客廳裡坐下。
見此，提姆德雷克和達米安韋恩也不生氣，反而都心情不錯。
困到是不困，就是頭疼。大概是熬夜後遺症。
不多時，四隻蝙蝠整整齊齊的在客廳裡坐著，也不睡覺，也不聊天，但氣氛卻莫名的和諧。
電視播放著早間新聞，主持人的播音腔極具催眠效果。在這樣的環境下，安迪的聲音就顯得十分清晰。
“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正坐在傑森陶德旁邊的安迪，一動也不敢動，聲音裡滿是緊張，生怕傑森陶德出什麼事情。
畢竟，從安迪的視角看去，此時此刻的傑森陶德狀態極其不好，臉色蒼白，黑眼圈清晰無比，一副下一秒就要沒了的模樣。
“還沒死。”神情恍惚的傑森陶德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回答的人是誰，他甚至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但是他旁邊的迪克格雷森顯然要清醒的多。
幾乎不需要思考，迪克格雷森迅速掐了一把傑森陶德的手臂，並拚命的用眼神暗示著他。
見此，傑森陶德暫且讓大腦活動起來，順著迪克格雷森的視線看去，安迪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