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一口氣,宮尚角踏入徵宮。
“去找遠徵,他應該起了。”
這都巳時中了(上午十點左右),也該起了!
因此,宮尚角過來的時候,明笙和宮遠徵正好用完膳。
宮遠徵正在跟明笙說他昨天大殺四方,創飛所有人的英勇事跡。
候在門口的水容,適時的進來彙報了昨夜地牢的事。
宮遠徵聽完,瞬間暴怒罵道:“吃裡扒外的東西!”
宮尚角進入敞開的房門時,正好聽到弟弟怒火中燒的罵聲。
就知道他應該是知道月公子劫走刺客的事了。
“遠徵弟弟。”
宮遠徵看到宮尚角,下意識神色一緩:“哥,你怎麼來了?”
宮尚角一噎:……
所以我走?
從前的遠徵弟弟可巴不得隨時見到他。
現在見到他的第一反應卻是‘你怎麼來了?’
他不該來嗎?
大概是宮尚角沉默微笑的樣子,太過振聾發聵,宮遠徵也反應過來自己這話說的不對,連忙尷尬的解釋道。
“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哥哥身體虧損了不少,勞累過度,又氣急攻心吐了血,該好好休養。”
說著,宮遠徵上前:“哥哥,你坐下,我先幫你把把脈。”
見遠徵弟弟還是一如既往的關心自己,宮尚角麵色溫柔了許多,一顆短短一天內被磨的蒼涼的心,也注入了暖意。
宮尚角點點頭:“有勞遠徵弟弟了。”
然後走到矮幾前,對著明笙有禮有節的拱手道:“明笙大人。”
明笙還算滿意宮尚角的識時務和禮儀態度,微微點頭道:“坐吧。”
宮遠徵見此,滿麵笑意的走過去,黏糊的挨著明笙坐在一排,對著對麵的宮尚角示意。
宮尚角默默伸出手,從前遠徵弟弟一定會選擇黏著自己,跟自己坐在一排的。
哎……
他辛苦養大的小白菜,到底是成了彆人家的了。
明笙喝著茶,看著宮遠徵給宮尚角把脈,也沒說話。
水容也沒有退出去,而是默默立在明笙身側,為明笙添茶倒水,上點心。
這享受的做派,看的宮尚角再次沉默。
也就沒有開口讓無關人員離開。
要是把人攆走,明笙沒了人伺候,再不爽的給他一巴掌怎麼辦?
宮尚角麵對明笙時,到底是有些從心的認慫的。
宮遠徵把完脈道:“一會兒我給哥哥開幾服藥,這幾日好好休養,十天半個月就能養回來了。”
對宮遠徵的醫術,宮尚角那是一萬個放心。
宮尚角淡淡一笑:“好。”
棱角分明的俊逸麵容上,仔細看,還能看到一邊臉上淡淡的紅痕指印。
宮遠徵見此,有些心虛的輕咳一聲,連忙吩咐水容:“去我藥房將左邊第三排放著的白玉膏拿過來。”
水容看了明笙一眼,見明笙沒有什麼示意,這才福身行禮應道:“是。”
水容的反應,宮遠徵和宮尚角兄弟兩都看在眼中。
宮尚角看了眼自家弟弟,在看到宮遠徵眼中透著滿意時,心中有些歎氣。
才兩天,這徵宮的主人就換了人。
偏偏弟弟還一副與有榮焉,很是滿意的樣子。
算了,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就不去操心插手什麼了,免得枉做惡人。
而且遠徵弟弟選的新娘太厲害,超出他能力範圍。
他就算想給遠徵弟弟撐腰,也有心無力啊。
以後啊,還是隻能靠遠徵弟弟自己了。
娘家沒用,娘家護不住你,無法為你撐腰……
宮遠徵不知道宮尚角心裡碎碎念,說起了正事。
“哥,昨天你昏迷後發生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知道了。”
提起這事,宮尚角就沒心思想有的沒的了,問宮遠徵。
“遠徵,你真的打算從此與宮門切割開,不再管宮門的事了?”
宮遠徵神色前所未有的堅決:“對,哥,我已經決定了。”
“本來我對宮門就沒有太多感情,從前為了哥哥,我才將努力將自己融入宮門的。”
“但宮門這些人怎麼對我的?他們吃著我的藥,用著我的毒,卻根本不講我放在眼裡。”
“用笙笙的話來說就是,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
“既然如此,我才不要辛苦為一群白眼狼付出!”
“何況,這宮門早就腐朽敗壞,內裡全都是算計和私心,我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