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宮尚角內心的真實意思是什麼,就憑他說出口的這句話。
明笙若是上官淺這個刺客,少說要捅宮尚角幾刀,再把他那切了,以做回報。
當然,若是她是宮尚角,一開始就不會將懷疑對象,以新娘這樣的特殊身份,留在身邊。
要麼直接殺,寧可錯殺,也不放過。
要麼就直接策反,反誘惑,使其變成自己手裡的刀和傀儡,利用個徹底。
宮尚角倒好,兩者都沒選,反而跟無鋒刺客玩起了虐戀情深的戲碼。
拿不起,放不下,猶猶豫豫,優柔寡斷,害人害己。
連帶著宮遠徵,都被他的選擇給害了。
上元節沉迷溫柔鄉,沒有聽到宮遠徵的鈴鐺聲。
在宮遠徵射出暗器,打翻他手裡的湯碗時,看都不看就甩出碎片,擊中了宮遠徵的心脈。
那可是心脈。
就算後來宮遠徵被救活了,也會留下不可磨滅的永久後遺症。
偏偏這傻子,後麵種出來的三朵出雲重蓮,全給送出去了,一朵都沒吃上。
以結局來預測,宮遠徵手筋儘斷,常年以身試毒,又留下心脈受損的後遺症,還沒吃出雲重蓮調理改善,最後絕對活不過三十歲。
上官淺見明笙一直沒說話,心中越發忐忑失落,眼裡泛起淚花,有些絕望的低下頭。
她現在不過是個命都不在自己手上的戴罪之身,最終的用途就是死在與無鋒的大戰中。
這樣的她,還有什麼資格說獻上自己的一切?
她啊……
早就失去了一切。
除了這條隨時會丟失的命,什麼都沒了……
明笙伸出纖纖玉指,挑起上官淺的下巴,就看到淚珠劃過她那如花似玉的臉。
這般梨花帶雨的絕望和破碎,當真是好看的緊。
明笙欣賞世間一切的美,無論是景致還是人物。
對於美色,更是不分男女。
隻要好看,隻要氛圍拉滿,她都喜歡觀賞。
明笙淡笑的看著上官淺,問道:“你不打算重建孤山派嗎?”
本來愣愣出神的看著明笙那張如雪如瑰的絕美麵容,處於被美色攝了魂的上官淺,聽到這話,不由一顫。
重建孤山派……
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從前她最大的心願就是殺了點竹,為父母兄長報仇,為孤山派所有人報仇。
為此,她早已做好了以命相搏的準備。
這是第一次,有人問她,不打算重建孤山派嗎?
上官淺心尖微微一顫,有什麼複雜的情緒緩緩滋生。
她忍不住觀察明笙的神色。
女子容顏昳麗,膚若凝脂,如春雪白的晃眼,如綻放的瑰麗桃花嬌豔奪目。
微微上揚的水潤紅唇,似笑非笑,意味不明。
微垂的眉眼慵懶愜意,清似幽泉的眸子,瀲灩著點點笑意,那多情風流的神態,似能將人的靈魂整個的攝進去。
上官淺明明是想觀察明笙是不是試探,可看著看著,竟然不自覺的沉入那雙看似平寧柔和,實則清幽神秘的眼眸中。
見上官淺看著她出神發呆,明笙不由挑眉,拇指落在她的肌膚上,與食指一起,捏了捏她的下巴。
輕微的痛感,讓上官淺猛地回神,後背瞬間驚出一身冷汗。
她剛才竟然被蠱惑了!
好像喪失了所有的思想,被勾了神魂。
若是對方想殺她,她怕是死了都不知道什麼情況!
上官淺眼裡爬上一抹驚悚,再不敢去直視明笙的眼眸,心底深處更是滋生一股強烈的畏懼和惶恐。
因為她更加明確的感受到了,來自明笙身上的神秘與危險。
那是深奧不可探測,不可觸及的深淵。
上官淺強忍著身軀的顫栗,垂著眼眸,更加恭順,小心翼翼的說。
“從前姝瑤不敢想,今後若是幸得大人收留,一切謹聽大人吩咐。”
明笙見上官淺身軀輕顫,眼尾閃過一抹惡趣味,趣意的輕笑:“你在發抖,這麼怕我?”
上官淺更是止不住的匍匐了身軀,唯獨頭顱高高的仰著,方便明笙繼續挑著她的下巴。
她根本不敢躲開明笙的手。
“姝瑤不敢……大人……大人氣勢威儀,尊貴非凡,天人之姿,姝瑤隻是忍不住敬畏和折服。”
上官淺在劇裡就喜歡茶言茶語,對宮尚角更是百般討好,將自身姿態降到最低。
現在被討好的對象成了明笙自己,彆說,被嬌軟綠茶美人討好的感覺,還挺有滋有味。
宮尚角可真是不懂享受啊。
那麼多好的處理方法,偏偏選擇一個最讓自己不舒服的,多少有點活該。
明笙收回手,站直身,那玩味的神情也變得平淡。
“奉上自己的所有,你在我這裡唯一的價值,就是做我手裡的一把刀,一生都聽我命令行事。”
“不能再有自己的人生,不能擁有自由。”
“任何事,任何情況下,都要以我為先,以我的意誌為意誌,以我的命令為第一。“
“若是做不到,你會親眼目睹自己如何一點一點,化為一灘血肉,就連你的靈魂,都會成為傀儡,永生永世受製於我,沒有思想,沒有輪回。”
“如此,你還要投靠我,效忠於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