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隻是做出了比較公正的行為,說了比較公正講道理的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人一巴掌,就完事了?”
宮三立馬就想到之前在執刃殿,宮子羽誣陷他給執刃下毒。
他和宮子羽爭吵起來,明明是宮子羽先動的手,偏偏長老們都偏向宮子羽。
哥哥雖然沒有偏向宮子羽,打了宮子羽一巴掌。
但哥哥也打了他一巴掌……
當時他還因為哥哥打了宮子羽而開心。
可現在回想起來,被宮遠徵這麼一說,就覺得心裡有些不舒服。
這不就是一人一巴掌就完事了嗎?
看似解決了問題,實則隻是看似公平的解決。
根本沒有偏向和袒護,否則他就不會被打。
想到這,宮三連忙揮散腦海裡不該出現的想法。
他怎麼能去懷疑哥哥……
宮遠徵似乎知道,怎麼一寸寸打碎宮三對宮尚角的仰慕和崇拜,對宮尚角盲目的信任和偏向。
唇角繾綣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緩緩說了幾句話,徹底打碎宮三自欺欺人的想法。
“之前在執刃殿,你被宮子羽懷疑是毒殺宮鴻羽的凶手,還被賈管事誣陷。”
“結果賈管事當眾逃跑,畏罪自殺,明眼人一看就有問題。”
“證據不足,且站不住腳的情況下,宮尚角明明可以強硬起來,以你是徵宮宮主的身份,在證據確鑿之前,隻需看守在徵宮便可,根本不必入地牢。”
“可宮尚角怎麼做的?”
“他竟然自以為是的公平,自以為是的是在幫你洗脫嫌疑,自以為是的證明你們問心無愧。”
“從而讓你一個徵宮宮主,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輕易打入了地牢。”
“你是徵公子,還未及弱冠,又從未出過宮門,不懂人情世故,不知上下尊卑。”
“宮尚角也可以以這些為借口,說自己不懂嗎?”
“你是徵宮的宮主,一個主子,就這麼隨便輕易的被打入地牢,哪怕隻是一夜,也足以磨滅減弱,你徵宮宮主的威嚴顏麵。”
“宮尚角和長老院那群老東西,欺你年幼,用你徵宮宮主,來做宮子羽上任點燃的第一把火。”
“用你來給他這個紈絝執刃立威。”
“你以為隻是進了地牢一夜,殊不知,這在外界宮門上下看來,是你徵宮不如羽宮。”
“是你宮遠徵被他宮子羽這個紈絝執刃,給壓下去了。”
“連你宮遠徵都得對宮子羽這個執刃退讓,都得吃虧,那宮門其它人呢?”
“就算不服,通過這件事,也得服。”
宮三隻覺腦子嗡嗡炸了般。
整個認知觀都被未來的自己,一句句言語砸的稀碎。
他不懂這些,也沒有人教他這些,更沒有人提點他。
從地牢裡關了一夜出來後,哥哥找到了一枚無鋒魑階令牌。
他以為是有人在救他,可哥哥卻說這是有人在害他。
哥哥說的都是關於刺客的事,根本沒有跟他說過未來自己說的這些話……
“小遠徵啊,你可長點心吧。”
“你一心一意愛著,全心全意護著的尚角哥哥,在他心裡,你卻不是唯一,甚至連第二的位置都排不上。”
“宮門排在你前麵,宮子羽這些各宮嫡係在他心裡,都是一家人,都是弟弟。”
“其實你們都一樣,隻不過你是他教導大的,對你的感情要多那麼一些。”
“但在宮門的大是大非,大義生死麵前,你永遠都會被排在後麵。”
“畢竟,你的哥哥,連他自己都放在了次位。”
“他從未想過要當執刃,要將宮子羽拉下執刃之位,他不過是在拿自己和你,當宮子羽的磨刀石,想讓他成長成一名合格的執刃而已。”
就是最後這番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宮三不由眼眶泛紅,含著淚花的看向沉默不語的宮尚角。
“哥,不是他說的這樣,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