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遇眼神中壓迫感重。
辛顏與他對視兩秒，便低眉把目光避開了。
微微放鬆一下呼吸，片刻後再抬頭看向遲遇。
辛顏牽起嘴角，露出職業性的微笑，先開口打破兩個人間的沉默。
“蘇先生您好，又見麵了，聽我們老板說，您想要定製一款收藏級彆的珠寶。”
遲遇還是那副神情目光看著辛顏，“想要見你一麵，還挺難的。”
上周前後約了她三次，都被她以忙為理由拒絕了。
他去酒吧和她搭訕送她回家，並大費周章安排那麼一場約會，不過就是為了證實她是個愛慕虛榮的拜金女，為了證實她和遲盛輝那個老頭子在一起就是為了錢。
她為了錢都能忍受遲盛輝那個糟老頭子，那為了錢，自然更願意轉投他這個年輕富豪的懷抱，他在年齡樣貌上可比遲盛輝占了很多優勢。
但那天晚上進行到最後一步的時候，辛顏拒絕了他送的包，拒絕了當他女朋友，回家後又把看音樂劇和吃飯的錢打給了他，這無疑是打了他的臉。
後來辛顏又拒絕再和他見麵，也是擺明了自己的態度。
但他堵在胸口的那口氣卻更加咽不下去了。
於是，就有了今天這樣形式的見麵。
辛顏當然也不傻，從剛才走進咖啡館看到遲遇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並不是個巧合。在之前短暫的半天相處中，她跟他說過自己的職業和公司。
現在遲遇這麼說，自然也就是坦誠了這件事——
他是特意找到星燦做定製設計，特意指定她做他的設計師。
他的目的不是買珠寶，而是為了見她。
她都拒絕得那麼明確了。
說實話挺意外的，他還費這些心思，到底圖什麼呢？
喜歡她？
可她真的一點都沒有感覺出來。
辛顏繼續維持著嘴角抬起的弧度，客氣道：“實在不好意思，工作確實比較忙。”
遲遇看著她的眼神不變，“沒時間談私事，那就談工作吧。”
“……”
行，那就談工作吧。
談工作她確實沒辦法拒絕。
不過辛顏還沒開口說工作的事，服務員這時候過來了。
辛顏借機收了臉上的笑容，放鬆一下嘴角，點了杯店裡剛出的新品。
點完喝的她再次亮出職業笑容，拿工作問遲遇：“您是打算定製什麼呢？”
遲遇自然沒有再繞開她的話，回道：“打算定製一枚胸針。”
辛顏此時眼裡隻有客戶，“那您有沒有大概的要求和想法？比如喜歡什麼元素，想以什麼為造型，喜歡什麼顏色，或者是喜歡哪一種寶石……”
“沒有。”遲遇斬釘截鐵地打斷她的話。
“……”
看辛顏噎了話，他又說：“隻要看起來足夠昂貴就行。”
看起來足夠昂貴，如果隻簡單停留在看起來這個層麵的話，那自然就是要品質好品種稀有的寶石，然後最最重要的是，寶石要足夠大，要足夠閃。
隻要石頭足夠大，不管懂行不懂行，一眼看過來都會覺得東西貴。
於是辛顏說：“那就用大顆寶石，突出寶石的大。”
遲遇很是乾脆地回：“俗氣。”
“……”
沒等辛顏再說出話來，服務員把辛顏點的咖啡送了過來。
辛顏端起咖啡小小啜一口，放下杯子後又問：“那您有沒有什麼故事，比如是為了什麼節日而定製，想送給誰當禮物，或者需要這枚胸針有什麼特殊的含義……”
“沒有。”遲遇還是那個斬釘截鐵的語氣。
“……”辛顏努力維持臉上的微笑。
“那您定製這枚胸針完全沒有原因嗎？”
“原因還是有的。”
“是什麼？”辛顏下意識自作多情了一下。
她以為他會說是為了她，畢竟他搞這一出是為了見她。
結果他說：“有錢。”
“……”
***
他來買定製珠寶的原因是他有錢，所以定製的珠寶必須要能表現出他非常有錢這個特質，這個邏輯還是很能自洽的。
嗯，就很有邏輯。
辛顏沒再說出話來，在遲遇的眼神壓迫下，默默喝下半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