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遇繃著臉盯著遲盛輝,半天沒有反應。
他現在算是知道了,辛顏那天一直笑,原來確實是因為可以給他當後媽而開心。
他挺要麵子的,所以當然沒有把這個話題敘下去。
要是讓遲盛輝知道了他乾的那些離譜事,找錯對象砸錯錢,還被那個比自己小四歲的人占便宜拿他當了半天兒子,不是自己往他手裡送把柄嗎?
他心裡翻江倒海波濤翻湧,但麵上什麼都不顯。
他把其他的情緒全部壓下去,開口直接把話題拉回到此刻的飯桌上,問遲盛輝:“所以……這位琴姨,才是你要娶的人?”
辛顏那就是一個小誤會而已,解釋了就算了。
這個話題才是今晚的主題,遲盛輝自然也是直接把辛顏的事忽略過去,笑著對遲遇說:“怕你不接受,一直就藏著掖著沒告訴你,我和你琴姨是彼此的初戀,現在有機會又在一起,我們都很珍惜彼此。我們決定結婚,攜手共度晚年。”
遲遇對他們之間年少純真的初戀,以及現在舊情複燃的黃昏戀都不感興趣。
遲盛輝和女人之間的那點事,可以寫出幾百本書來。
他的愛多的用不完,可以給很多個女人。
再說,他早就放手不管遲盛輝要結婚這件事了。
現在得知鬨了那麼一出大烏龍,他更沒有心思再多管。
況且之前連辛顏他都不再反對了,現在換成這個琴姨,他自然更沒太多的想法。
但他還是看向琴姨問了句:“請問這位琴姨,你有自己的兒女嗎?”
提到這個,琴姨臉色忽然黯然,眼神露淒,對遲遇搖了搖頭。
遲遇問這話可不是為了關心她的。
他臉上表情一鬆,看著遲盛輝和琴姨說:“好,那這門親事我同意了。”
說完不等遲盛輝和琴姨再開口,他直接起身走人。
本來就不是奔著這頓飯和這兩個人來的,他當然不會給誰麵子再留下來。
看遲遇這個混賬態度,遲盛輝瞬間又咬起牙,恨不得起來揪住他給他兩拳。
也好讓他知道,這個家到底誰才是老子!
但因為琴姨在,他又不好發作出來。
免得遲遇回來跟他吵,不留餘地懟得他說不出話,豈不是丟麵子。
聽到包廂的門關上,他心裡罵罵咧咧地把目光收回來,看向琴姨的時候立馬又露出笑容,溫聲軟語跟琴姨說:“他就這脾氣,你多擔待一些。”
琴姨倒是十分通情達理,一點也不介意,聲音比遲盛輝更溫柔,“他能對我有現在這個態度,我已經很知足啦。之前聽你說那麼多,我都做好他給我甩臉子的準備了。現在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又是叫我琴姨,又是同意這門婚事的。”
遲盛輝川劇變臉,老臉一拉:“我要他同意這門婚事嗎?!”
說完立馬又笑回來,“不管他,我們吃我們的,都是你喜歡吃的菜。”
琴姨笑得溫柔,拿起筷子往遲盛輝麵前的碗裡夾上一塊蟹鉗肉。
***
遲遇今晚沒吃飯,但也沒什麼胃口。
回到家他在書房裡踱步,一會坐在書桌後,一會坐到沙發上,一會站在書架前,一會又站到窗戶邊,手裡一直都捏著手機。
他到家後拿出手機就想給辛顏打電話,但是到現在也沒撥出去。
雖然他到現在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距離他們上次見麵,已經過去不短時間了。
在這段時間之內,他們都沒有再聯係過。
這麼突然的。
他現在找她乾什麼呢?
找她算賬?
可提起之前的事,尷尬的還不是他自己?
是他自己上趕著把辛顏當後媽的。
還高調地搞了那麼些事情。
想起之前的種種場景。
尷尬起來的時候他簡直想挖個坑把自己給埋進去。
但不過。
他好像也沒有多後悔搞出來那些事來。
坐在沙發上又猶豫片刻。
遲遇深深吸口氣,手指還是落下去打電話,於是甩手把手機扔在茶幾上,起身出了書房。
手機靜靜躺在茶幾上,亮著通訊錄的那一頁。
屏幕慢慢變暗,鎖上全黑之後,映出屋頂上的白色燈影。
十幾分鐘後,遲遇又回來坐回了沙發上。
他拿起手機點開微信,再點開和辛顏的會話頁麵。
打字發信息:【那枚胸針我今天戴了出去,發現有點問題,需要修改】
***
今天天氣好,辛顏出去爬了一天山。
到家的時候累得穿拖鞋都嫌重,洗完澡她直接進房間上床躺著。
拿起手機發現有信息。
點進微信一看,她原本微耷的眼皮突然來了精神。
不好的預感刷一下從腳底下升起。
當然她心裡也滿是疑愣。
不知道遲遇為什麼還會再找她。
按照常理來說,他不應該再找她了才對。
因為胸針的問題找她肯定是不可能的。
雖然那枚胸針也花了他幾百萬,但他根本就不在意那枚胸針。
他不可能戴著那枚胸針出去,更不可能注意到那枚胸針有沒有問題。
和之前一樣,這是找她見麵的借口。
可是他為什麼突然又要見她呢?
難道真像陶冉說的那樣,他要找她算賬出氣?
都這麼長時間了,事情早都算過去了,他不會真這麼小心眼吧?
不過……
就算他真這麼小心眼又能怎麼樣?
她已經離職了!
她怕什麼?
想到這裡,辛顏再度放鬆下來。她沒有回遲遇的信息,而是點開他的頭像,再點開右上角三個點,找到“把他推薦給朋友”,然後把他的個人名片發給了艾米。
發完名片附上文字:【艾米,這是公司裡的一個重要客戶,姓遲,他之前在我們公司定製了一枚胸針,最近覺得有點問題,需要修改,你來處理吧】
艾米很快回過來:【好的,辛總】
辛顏點著手機屏幕回:【我已經離職了,不用再這麼稱呼我了】
艾米:【習慣了,一時改不過來\調皮】